徐明珠這會兒聞到了一絲煙味兒,也不忘再往裡頭扔捆乾柴,巴不得這火愈燒愈大。
“那話也不能這麼說,三妹妹畢竟是太後娘娘安排給皇上的,哪能說回去就回去,豈不是駁了太後娘娘的美意。”
被點到的竇氏也臉色一沉,那不悅的意思不言而喻。
芮毓藏在袖子裡的手重重握緊:“皇上不喜歡,皇上見了她就心煩,心煩就吃不下飯,會瘦。”
小姑娘語氣略重,像是在暴怒的邊緣。
沈緒揚了揚眉,是誰不喜歡,誰心煩,誰吃不下飯?
不過他若不給前麵這隻小兔子順順毛,她怕是真要難過了。
沈緒輕輕一笑:“皇後說的是,母後就將人領回去,畢竟是左相之女,在朕身邊當丫鬟怕是不妥。”
竇氏嘴角僵了僵:“無名無份的跟在皇上身邊,確實不妥。”
眾人一顆心提起來,太後這是打算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徐明珠本是看戲,可現下心下泛酸,她沒能入宮伺候皇上,竇良俏憑什麼,竇家的一個庶女,憑什麼?
“要不然,皇上將良俏這丫頭納入後宮,也能陪陪哀家,如何?”竇氏這不輕不重一句,仿佛將石子扔進池裡,在芮毓心中炸開一簇水花。
沈緒盯緊了芮毓,聲音不自覺冷了兩分:“母後慎言。”
下麵坐著的詹書豪和榮希兩口子目光迫切的看著芮毓,仿佛在用意念給芮毓加持。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了這對夫婦的意念,芮毓垂眸抿了抿嘴:“再不給我,就涼了。”
太後正欲開口說話,冷不丁被芮毓打斷。
她是對竇良俏說的,竇良俏也不知道怎麼又說到茶了,回過神忙將茶盞遞過去。
隻是竇良俏沒想到,芮毓兩指捏住茶盞,她便鬆了手,誰知她剛一鬆手,茶盞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茶水濺濕了芮毓的裙角,也把竇良俏弄懵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芮毓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這話時沈緒起身將她扯到身邊,擰著眉頭查看她的手指,生怕被碎陶瓷片兒劃破了。
竇良俏以為芮毓說的是她不小心打破茶盞一事,正要演個善良大方寬慰她兩句,誰知那芮姑娘突然紅了眼眶,順勢往皇上身邊靠了靠。
帶著哭腔說:“我不是故意要她走的,她生氣了,摔了杯子,我怕。”
“……”竇良俏驚呆了,動了動嘴皮子,愣是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止是她,連詹書豪都看的目瞪口呆,噯,這招他沒教過啊?
沈緒原環在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低頭瞧了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仿佛方才說皇上最不喜歡聽人哭的不是她。
芮毓哭著哭著打了個嗝:“她,她怎麼這麼壞呀?”
沈緒又在她背上拍了兩下,吩咐趙權說:“皇後受了驚嚇,叫太醫到昭陽宮候著。”
他又扭頭去看竇氏,冷笑一聲:“母後送來的人好大的脾氣,朕怕是使喚不動。”
竇氏憋的一臉鐵青,恨恨瞪了眼竇良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竇良俏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手足無措的搖頭:“不,不是,那不是我摔的,方才她明明都拿住了茶盞,卻又鬆了手!”
榮希高興的說:“噢?你說皇後誣陷你呀?”
她像聽到了什麼趣事兒似的,轉而對詹書豪說:“你聽見沒,她說皇後誣陷她。”
詹書豪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拉了她一把,低聲說:“不是,你高興得也太明顯了,收斂些。”
榮希點點頭:“噢。”
被榮希這一打岔,竇良俏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哽著氣臉色煞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芮毓稍稍從沈緒懷中退出一二,抽抽搭搭對竇良俏說:“你喜歡皇上,那我不讓你走了,你彆凶我,我以後,以後讓著你。”
竇良俏瞪大了眼睛,她什麼時候凶她了?
她沒有啊!
芮毓又拉了拉沈緒的袖子,表現出了十足的委曲求全:“皇上就,留下她,我沒關係。”
沈緒頓了頓,屈指在擦掉她眼下的兩行淚,漆黑的瞳孔裡藏著幾分笑意,他的食指慢慢擦過芮毓的臉,仿佛是在笑著說:“當真?”
芮毓哭著哭著驀地一哽,掛著兩滴眼淚抬眸看他,小姑娘眼裡劃過片刻震驚。
似乎是哭岔氣了,她又打了個嗝,芮毓就這麼仰著頭與他對視了半響,那雙大眼睛裡儘是疑惑。
她一邊打著嗝一邊想,戲本裡,不是這樣寫的。
怎麼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了想,這不是撕逼現場,好像是碰瓷現場?
阿毓這會兒一邊打嗝一邊唱:你曾對我說,戲本裡都是騙人的~
ps:可能會有小可愛覺得皇上太縱著太後了,皇上沒有,不要冤枉皇上哦。我沒劇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