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緒隻稍稍瞥了一眼,便像飲酒過甚,上了頭。
他彎腰吻住她肩上帶著水珠的三顆痣,再見這三顆痣時還有些恍惚。
不過,他這麼一番啃噬,浴桶裡的人卻半分動靜也沒有。
沈緒微微挑眉,側身看了眼,卻見小姑娘睡的正香,因為泡著熱水臉頰微紅,小嘴兒微微張開。
半響沈緒才回過神,仿佛一盆冷水澆下來,他心裡那團火還沒燃起便滅了。
他抿著嘴,神色漸冷,卻又發不出脾氣來,無奈隻好將小姑娘從桶裡抱起來,將她擦乾淨了放在床上,被褥下那些紅棗蓮子通通被掃落。
已至子時,沈緒立在床側,垂眸望著被包裹起來的小姑娘,頭發也濕著散在被褥上。
他就這麼靜靜看了許久,心中的不悅更甚,最後竟伸手去拍了拍芮毓的臉頰。
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阿毓,醒醒。”
芮毓眉頭微擰,翻了個身。不翻身還好,一翻身,那光滑的後背整個暴露在沈緒視線中。
男人一頓,手搭在她背上,拇指緩緩摩擦著。
帶著些氣惱一口咬下去,原本熟睡的人疼的一個激靈,懵懵的睜開眼。
“皇上。”她不耐煩得推開他,困倦的又閉上眼。
好不容易清醒,沈緒哪裡能放過她,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正過臉:“好姑娘,睜開眼瞧瞧。”
芮毓哼哼兩聲,睜眼就看到一張臉湊在她跟前。
男人聲音沙啞俯在她身上:“你得瞧瞧,今晚是洞房花燭,知道什麼叫洞房花燭?”
芮毓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這狀態好像隨時會睡過去。
沈緒一垂頭便咬住她的唇,一邊舔舐著她的唇形,一邊陰森森道:“你再敢睡過去試試?”
芮毓委屈的咬緊牙關,抵住他蠢蠢欲動的舌頭。
怎麼成個親不能睡覺呢。
小姑娘累了一天,這會兒脾氣也上來了,她偏頭躲過男人炙熱的吻,生氣的說:“我不成親了。”
沈緒微頓,從她嘴上退了兩分距離,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眯了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芮毓嘴角一癟:“我要穿衣服。”
沈緒:“………”
芮毓窸窸窣窣的穿好衣物,偷偷睨了一眼冷著臉坐在一旁的人,然後掀開被褥,自顧自睡下了。
睡的還挺快,沒一會兒便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
沈緒心中那團火是上不去下不來,硬生生憋的他胸口悶。
——
翌日,沈緒頂著張冷臉,嚇得禦乾宮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真是稀了奇了,昨個兒洞房花燭,本應該和和美美才是,可皇上那張臉,像是有人要篡位似的。
反觀皇後娘娘,悠哉悠哉用了早膳,並且還很貼心的給皇上夾了塊糯米糕,隻是皇上冷著一張臉,動都沒動一口。
眾人心中歎氣,這才一日,皇後就失了寵,果然自古君王皆無情。
凝香替芮毓穿戴整齊,偷偷睨了眼坐在貴妃椅上的皇上,偷偷問:“娘娘與皇上鬨彆扭了?”
芮毓迷茫的眨了兩下眼睛:“他自己生氣了。”
凝香啞口無言,合著皇上自個兒跟自個兒發脾氣,與娘娘無關嗎?
不過不管皇上為什麼生氣,凝香將最後一支簪子插上,囑咐她說:“娘娘哄哄皇上,皇上最疼您了。”
凝香可真是操碎了心,這萬一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她們娘娘進宮第二日
就失寵了。
——
一直到鳳輿龍攆到寧聖宮,沈緒都沒跟芮毓說一句話。
小姑娘去牽他的手,輕聲問:“你生氣了。”
沈緒心頭的火被她這麼輕輕一句勾了出來,他麵無表情道:“想知道為什麼?”
芮毓愣了一下,點頭。
沈緒麵無表情道:“自己想。”
芮毓慢了一拍跟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寧聖宮,去給竇氏請安。
本來皇後就是來寧聖宮聽訓的,可今兒個竇氏看這二人之間明顯不和,再看皇上那張冷冷的臉,心下高興,隻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走了。
二人一走,竇氏便問:“昨個兒晚上禦乾宮可出了什麼事?”
阿釵搖頭,笑說:“這奴婢也不知,但今兒一早禦乾宮的人說,皇後好像惹惱了皇上,皇上一整個早上都沒給皇後好臉色呢。”
竇氏麵色愉悅:“哀家早就說過,男人,哪有鐘情於一人的,納妃是遲早的事。”
寧聖宮外,凝香給芮毓使眼色,芮毓抿了抿唇,小跑幾步上前:“皇上。”
她手心朝上,對沈緒伸過手去。
沈緒蹙著眉頭腳步一頓,小姑娘摘了朵花給他。
芮毓將花塞進他手裡,這麼一折騰花瓣兒便掉了好幾瓣兒下來,本來漂漂亮亮的花隻剩下一半了。
芮毓眨了眨眼,假裝沒看見:“好看。”
沈緒不自覺彎了彎嘴角,心裡的火消了一半,可還是佯裝冷淡,立即板起臉。
又聽小姑娘說:“哄你的,你彆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水燒開了,肉也下鍋了……然後,笑容逐漸凝固.jpg
皇上表示生氣了,要吃肉才能哄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