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床也不合適,就是簡單的寢具,硬梆梆的,她後背甚至被砸得有點疼。
“你有什麼目的?”
太宰治居高臨下看著她。
被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中,對上那雙冰冷而危險的眼神,岩永琴子無端想起敵人對太宰治的稱呼。
——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
“如果隻是想要我的身體,現在滿足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嗎?!”
太宰治:“……”
岩永琴子哼笑。
“我不是告訴過太宰先生嗎,”她直視對方眼睛,“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目的當然是結婚啊。”
太宰治看樣子是不太信的。
也是,對黑/手/黨而言,情報、試探、暗殺……任何一個理由都比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得實際。
太宰治瞳孔深而空,剩下的繃帶將散未散,有的垂下,有種淩虐般的美感。
岩永琴子靈光一閃地意識到,太宰是故意在她麵前脫衣服的。
因為自己一直表現出對他的身體很感興趣(?)太宰先生覺得這是幌子,自己有更深的目的。所以他乾脆遂自己的意,想要引出這個目的,或是知道些什麼……太宰先生,真是無時無刻不在防備啊。
或許現在是說那些話的時候。
“恕我直言,太宰先生,待在這種地方,你是永遠找不到的。”
岩永琴子眼神往四周一瞥,又重新回到太宰治臉上。
對方瞳孔輕縮。
“你說什麼?”
“血腥、暴力、死亡……太宰先生,你是不是以為隻要待在黑手黨,近距離接觸人類的本質,說不定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沒有呢。”
不等太宰治開口,她就做出了回答。出於某種奇妙的心情竟微微笑起來。
智慧之神能看到太宰治周身纏繞著某種東西,像是精神上的罪惡之源一般不可目見、會將所有一切全部破壞殆儘的東西。*
“黑/手/黨裡沒有你想找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能填補你的孤獨,繼續待著也隻會越來越空虛……這不正是你將自己逼到集裝箱裡的理由嗎。”
很少有人能理解這種情緒吧。
岩永琴子不由得擔心。這樣下去,太宰先生的精神真的支持得住嗎?
“又是妖怪告訴你的?”
太宰治的聲音沙啞得像沙漠中好幾天沒喝水的旅人。
“你有沒有想過,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雖然沒有動作,但岩永琴子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對方身上的寒意甚至比凶殘的魔物都可怕。
怪不得連黑/手/黨的部下都不敢接近這裡。
即使她能靠妖怪幫助暫時逃脫,但隻要太宰治想,他就有辦法再找到自己。
解剖人心本就是件危險的事,岩永琴子沒少見過惱羞成怒的例子。誰會甘願被血淋淋地剖開?
所以她也明白,如果不把這一層說破,她永遠無法走進太宰治內心。
那堵高牆比任何人的都要堅硬。
沉默良久。
“太宰先生說我對危險遲鈍,現在看來是真的。”
岩永琴子笑了笑。全身的毛孔本能地戰栗,心情卻奇異地平靜。
“……算了。”
太宰治換回了那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空白表情。
他站起走出幾步,背對岩永琴子,聲音中有微不可察的顫抖。
“夠了……已經夠了。”
岩永琴子坐起,緩緩呼出口氣。
一口氣說出來了啊。
要頂著太宰的殺氣說出來不太容易,稍微停頓可能就會喪失勇氣。
“這些都是妖怪告訴你的?還是你的推理?”
“才不是,彆小看女生對心愛之人的在乎啊。”
太宰治沒有說話。輕顫的背影看上去很需要一個愛的抱抱。
於是她就這麼做了。
腳踩在集裝箱地板上,岩永琴子手臂從後往前環住太宰治腰身。被環住的軀體有些緊繃,意識到她不打算放開的意圖後,又逐漸放鬆下來。
你連把人家壓在床上的事都做了,人家抱一下不犯規吧。
太宰先生看上去很瘦,但脫了衣服才發現有腹肌呢。也是,畢竟是黑/手/黨,日常體術訓練是必備的吧。
岩永琴子壯著膽子,悄悄用指腹摸了摸。
哇嗚,溫熱的,有點硬。
然後她的手就被捉住了。
“放開。”
“不要。”
嗬,這個時候誰聽話誰是小狗。
好不容易的吃豆腐機會。
“太宰先生想不想以新的嘗試來轉換一下心情?”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那句‘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能填補你的孤獨’後再加上一句……”
太宰治扭頭,從眼角瞥她。
靜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岩永琴子哼笑。
“——除了我。”
隻有同樣是異類,見過人界妖界百態的我,才能理解你的孤獨。
“讓我們繼續剛才的事吧,你剛剛不是說可以滿足我嗎?”
岩永琴子說著,陷入沉思,“不過太宰先生現在太年輕,我還是希望能等到你的香蕉再大一點……”
“……”
太宰治波瀾不驚:“太過分了,所以隻是饞我身體嗎。”
“當然不是,”岩永琴子認真開口,“請務必連心一起給我。”
“太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人影出現在集裝箱門口。去而複返的織田作看到這幕轉身就走,還因轉向太快差點把自己絆倒。
“對不起,打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自《太宰治與黑暗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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