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沙發椅背後冒出岩永琴子的雞窩頭。
“沒事的,保爾君,先出去吧。”
黑衣人:“太宰先生?”
這次冒出一隻纏滿繃帶的手,比了個“無事”手勢。
闖進來的人走後,太宰治道:“起來。”
岩永琴子攤在人肉墊子上。
“我不想動,太宰先生自己動吧。”
太宰治鹹魚攤平。
就這樣吧,他也懶得動。
“太宰先生的計劃是什麼?”
她想了想,“‘白麒麟’最讓人頭疼的地方在於不知道他的目的、異能,和據點。”
沒有目的,他的行動就不可預測。不知道異能,就無法製定對策。不知道據點,就無法主動出擊。
就像在跟霧靄作戰一樣。
“我猜,太宰先生會通過街頭監控調查他的行蹤,主動出擊,佯裝被抓住。這樣就能知道他的據點。”
她思忖道。
“要多久,兩周?”
太宰治毫不訝異她能跟上他的思路。
“差不多。”
“最後是汙濁?”
“嗯。”
“中也先生知道你跟他留下信號了嗎?”
太宰治輕輕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該我說了。”
他取下眼罩,鳶瞳凝視著她,“你給我吃的什麼藥,自動痊愈?”
岩永琴子不奇怪太宰治能猜出來。倒不如說,推測不出來就不是太宰先生了。
這是對他們而言比較重要的大事,她老實交代。
“是人魚肉精華。”
“和解藥外形很像,當時一著急,就,拿錯了……”
她眼神飄忽,不去對上太宰治的視線,指尖在他胸膛畫圈,嘀嘀咕咕哼哼唧唧。
“雖然沒有仔細檢查是我的問題,但,還不是因為太宰先生故意捉弄人……”
“人家著急嘛。”
弱小,可憐,又無助。
太宰治歎了口氣,“有期限嗎?”
看琴子的樣子,應該問題不是很大。
人魚肉什麼的……他可不想長生不老啊,太可怕了。
岩永琴子沉默,在要不要告訴他的問題上權衡良久,最後還是如實相告。
“四年。”
“就這樣吧。”
太宰治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帶過了。
她不禁詫異:“不懲罰我嗎?”
這也溫柔過頭了吧。
太宰治微一挑眉,似乎在說“沒想到你這麼自覺”。
“比如讓我跪在辦公桌後服務,有下屬進來也不準發出聲音。或者,讓我貼在落地窗前,一邊承受撞擊,一邊羞恥不已。”
“……”
太宰治變得麵無表情。
他們理解的“懲罰”不是一回事。
而且,羞恥?她會羞恥嗎,不會。
岩永琴子往上蹭了蹭,找到黑發掩蓋下的耳朵,往上麵吹氣,不出所料地看到白淨的耳尖泛起薄紅,用(自以為)魅惑的口吻撩撥。
“太宰先生,想要怎麼懲罰我呢?”
太宰治僵了一瞬,下意識想要避開,卻發現這種姿勢避無可避。
“起來。”
“不要。”
太宰治突然直起身。岩永琴子驚呼一聲,滑到了他大腿上坐著,回過神後,她低喃。
“腰腹力量不錯。”
可以。
她很滿意。
“難道太宰先生有在偷偷鍛煉……是為了我嗎?!”
“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見她還想說什麼,又道:“彆鬨了。”
太宰先生似乎想做出平常冷漠或不以為意的樣子,麵對她鍥而不舍的調戲,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他抱著她站起來,走了幾步,放到旁邊的單人椅上,說起彆的事。
“這場鬥爭開始至今,織田作已經撿了四個孩子了。”
“太宰先生,我們現在就要討論孩子的事了嗎?”
她害羞捂臉。
“雖然人家更想和太宰先生過二人世界,但如果太宰先生想要的話……”
太宰治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他單手撐在椅背,壓下身子,微笑的表情隱隱冒出黑氣,“告訴我什麼東西能封住你的嘴。”
“當然是太宰先生的唇啦。”
以吻封緘!
太宰治將頭扭到一邊,扶額,歎氣。
他為什麼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麵對開啟口嗨模式的岩永琴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她,繼續說正經事。
太宰治也這麼做了。
“如果兩周能結束戰爭,這兩周內,織田作可能還會再撿一個孩子。如果不能,那他撿的孩子數量還會持續增加。”
為友人的荷包著想,也要讓鬥爭結束。
岩永琴子:“我覺得他可以再撿三個,湊足七個召喚神龍。”
她拉下太宰治脖頸,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太宰先生注意安全。”
太宰先生給人的心情很矛盾,很擔心,同時又很讓人放心。
隻是兩周見不到自家男朋友了,有點不開心。
這次又被太宰先生蒙混過去了,可惡,等他回來一定要討回來!
不過,太宰先生為什麼要告訴她作戰計劃?
來之前她跟太宰先生說想來總部找他,他沒說什麼,答應了。
太宰先生準備成為誘餌深入敵營,身上的通訊設備肯定會被收走的。她試想了一下,要是連續兩周太宰先生音訊全無,聯係不上他的自己肯定會炸的。
哦不,她是這麼乖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會炸呢,這叫擔心。
所以,太宰先生為了不讓她擔心,這才趁她過來告訴她這件事。
這算不算有了進步?
雖然以上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推測。
就算去問太宰先生,他也不會承認的吧。
……
兩日後。
在對付“白麒麟”的作戰中,港口黑手黨準乾部太宰治失蹤,下落不明。
-
LUPIN酒吧。
吧台前,岩永琴子正在熱情邀請保爾品酒。
聽說中也先生酒量很差,保爾君也會這樣嗎?
“嘗嘗這杯‘龍舌蘭日出’吧,保爾君。”
“混合了許多新鮮果汁,你聞聞,有很好聞的果香哦。基酒是Tequi呢。”
“不了,我就不喝了,岩永小姐,”保爾手足無措地推拒,“我擔心我控製不住自己,把酒吧砸了……”
聽到這句話,酒保擦拭杯子的手一頓。
而且,我擔心不能好好保護您。
保爾在心頭默默說道。
岩永琴子遺憾收手。
“那就算了。”
太宰先生在這處酒吧有某種情感寄托,要是回來後發現酒吧被砸了……一定會收拾她的。
不過,仔細一想,太宰先生似乎從沒收拾過她,甚至連生氣都沒有過?
但是他一定會收拾保爾君的!
“抱歉,來遲了。”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她等的人出現在樓梯間。
“換了件衣服,耽誤了些時間。”
織田作之助將衣服掛到牆上,在她身邊坐下。
“占用了織田作先生的下班時間,我才該說抱歉,”岩永琴子笑道,“工作辛苦了。喝點什麼,我請客。”
“調劑雞尾酒,不加濃啤。”
暗紅發色的男人沉默著,想說什麼的樣子。酒呈上後,他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喉嚨,這才開口。
“岩永,太宰他……”
“織田作先生是想說太宰先生被敵人抓走的事?”
“啊,你知道了。”
那些安撫的話就沒必要說了。
織田作:太宰,你女朋友沒事,你走後她過得很好,甚至還在跟“中原中也”喝酒。
“那麼,”他放下酒杯,“特地找我,有什麼事?”
太宰不在的情況下,跟太宰的女朋友一起喝酒,總感覺有點微妙。要是安吾在肯定會大力吐槽。
但說笑歸說笑。
織田作能看出太宰和岩永互相都把對方看得很重要,沒有異心。
岩永琴子確實有事找他。
“我聽說織田作先生撿了四個孩子。”
“太宰告訴你的?”
織田作掰著手指算起來,“四個,分彆是:幸介、真嗣、優、克巳……”
這副模樣就像是新手爸爸。
“有住處嗎?”
岩永琴子一點點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的引。
據她所知,港/黑底層人員是沒有分配住處的。即使有,那種狹窄的單身公寓也沒有小孩的生活空間。
“常去的那家西餐館的大叔,說是可以把二樓的房間改造成起居室提供給我,”織田作之助語氣平緩地說,“但我還在考慮中,畢竟這是件大事。”
“織田作先生,你覺得我的孤兒院怎麼樣?”
明白了她的意思,織田作眼睛一亮,表情也認真起來。
“你是說……”
“是的,織田作先生可以把孩子送到我的孤兒院生活。”
岩永琴子慢條斯理細數道。
“孤兒院擴建後,條件改善不少,還有很多空房。孩子們生活用的設施設備也很完善,現在在準備修建圖書室。”
“院長和工作人員都有很多年管理經驗,裡麵還有很多像保爾君這樣可愛的同伴。”
“安保方麵有魏爾倫先生在,完全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