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永琴子立刻把鑰匙藏到衣服深處,望向太宰治,儘量讓表情顯得無辜些。
“我也不知道呀。”
她隻是說可以套情報,沒說知道啊。
太宰治:“……”
她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輕咳兩聲。
自家男友還是不能欺負過頭了。她說出唯一知道的情報。
“——他的異能與霧有關。據說他的戰鬥現場都會起霧,對手最後都會選擇自殺。”
霧麼。
太宰治沉吟。
剛才中也戰鬥的時候,涉澤龍彥身邊也起了霧,但被汙濁的風暴吹散了些。然後很快,涉澤龍彥看出了荒霸吐的戰力,過了幾招就溜了。
所以那個霧有什麼作用,他還沒能看出來。
“你的戒指……”
?
突擊檢查?
“我沒有戴了!”岩永琴子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太宰先生你看!”
不是想說這個。
太宰治抿唇,最終還是沒問出想問的問題。他拉下岩永琴子的手,邊走邊整理思緒。
涉澤龍彥異能關鍵詞:霧,自殺。
——他的霧氣能將對手的異能分離出來。那些人不是自殺,是被自己的異能所殺。
涉澤龍彥腳邊有紅色寶石。
——分離的異能會化為紅色晶體。
琴子戴著戒指時,陀思的異能對她失效。
——戒指上的紅色晶體是【人間失格】的一部分。
琴子不肯說在遊戲倉消失期間去了哪兒,但戒指和魔方都很快派上了用場。
——她去了未來,並且遇見了未來的自己。那些東西都是未來的自己給她的。
這樣事情就全部能說通了。
原來戒指是為了保護她。自己之前還介意這點,未免有些……不對,他才不介意。
隻是有點困惑而已,嗯。
“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的聲音拉回他思緒。
“心事太多會禿頭哦,”少女在旁邊歪頭看他,“你要是禿成個地中海大叔,我就不喜歡你了。”
太宰治語氣淡淡。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太宰先生!”
“琴子,”太宰治突然道,“那個戒指你想戴就戴吧。”
誒?
太宰先生怎麼突然提這個。
岩永琴子湊近,企圖在他表情裡發現端倪。
太宰治目不斜視。
“好好走路,彆總往我這邊擠。”
“不嘛。”
-
戰爭結束,城市很快複蘇。
學校恢複授課,岩永琴子回去繼續上課。
武裝偵探社因為在戰爭中幫助普通市民的表現,獲得讚譽。
對手全滅的港口黑/手/黨像雨後的大樹一樣蓬勃發展。
每個人心中都燃起新生的希望,除了一個人,新手奶爸織田作之助。
他想把一個月前的自己搖醒。
倒不是說他後悔答應了岩永琴子。對方提供的孤兒院條件很好,他撿的五個孩子都生活得不錯。
隻是,助攻這件事,對他來說果然還是太難了!
尤其對方還是太宰!
LUPIN酒吧。
當他把今晚第七杯酒推到太宰治麵前時,對方隻差沒把“織田作你不對勁”幾個大字寫到臉上了。
“嗯?織田作你……”
繃帶少年化身好奇貓貓,湊近觀察他,仿佛要看破他內心深處。
織田作忽然慶幸自己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會被看出來……啊,已經被看出來了說不一定。
“這款長島冰茶味道不錯。”
他找了個借口。
太宰治輕笑,指尖摁下漂浮的冰塊。
“知道麼,長島冰茶又被稱為‘失身酒’。”
“你在打什麼主意,織田作?”
太宰治不認為織田作會害他。
隻是對方最近的舉動實在有點反常,他很好奇。
“說起來,”他狀似無意地說,“織田作最近和琴子走得很近呢。”
正在喝酒的阪口安吾聽到這句話嗆了一下,越過太宰治頭頂和織田作眼神交流。
——你不想活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宰君醋勁有多大!
織田作:我……我是有苦衷的!
太宰治趴在桌上,拉長語調,輕飄飄地抱怨。
“到底怎麼回事啊,織田作。”
織田作沉默。
好像快瞞不下去了。
也沒有規定說助攻必須要隱瞞,說不定坦白效果更好。
“岩永想讓我幫忙追求你。”
太宰治坐起身,鳶瞳瞪圓。
“誒?”
“她認為你不夠喜歡她,認為你性/欲不強。”
“等等,織田作,第二句是她原話吧,沒必要也說出來啊。”
織田作之助抿了口酒。
“去表個白吧,太宰,這樣女孩子也能安心一點。”
太宰治把麵前的酒一飲而儘,趴回桌上,眼瞼低垂,鳶瞳裡一層縹緲的霧氣,如夢似幻,整個人都有種遊離的空虛感。
名為孤獨的感覺將他和另外兩人分割開來。
他沉默良久。
“……才不要。”
“喜歡是什麼,我不明白呢。”
其實並非不明白。
作為玩弄人心的高手,人類各種情感表現太宰治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但落到自己身上,就有點奇怪了。
隱隱期待,卻又不安。
“太宰君不是特意挑了離她學校最遠的住所嗎,這是在為她考慮吧。”
作為情報人員,阪口安吾自然知道這件事。
“不喜歡的話,就不會考慮這麼多吧。”
太宰治反駁:“普通朋友也會這樣吧。”
確實。
阪口安吾問:“你可以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太宰治思考了很久。
“我可以為她守護世界,為她改變世界。”
“?!”
兩位友人臉上浮現不同程度的震驚。
一方麵是因為,從未想過會從太宰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更多是因為,這句話裡的情感至深,對內心的震撼太大。
他們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像是沒有察覺氣氛的改變,太宰治追問。
“這是喜歡嗎?”
阪口安吾輕輕放下酒杯,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一樣。
他扶了扶眼鏡,用如同敲下調查報告的定論時一樣沉靜、莊重的語氣說。
“這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