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泣的聲音已經吸引了晏青的注意,晏青轉過來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貝克,嘴角抽了抽,或許是因為無語,他沒說什麼。
貝克自己一邊打著哭嗝,一邊問:“怎麼會有人忍心殺死這隻小美洲豹呢?”
晏青也想問,“怎麼會有老變形怪傻成這樣?”
“嗝?”
喔,看來他是問出來了。
“我是一個作家,”貝克衝晏青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的確見過很多,我也寫過很多了,但我永遠要以深刻的悲哀來麵對不得已的死亡。”
“我沒有說這樣不好......”晏青本該發出一聲歎息,可這歎息又被他吞了回去,小豹子的脖頸上有一道致命的傷口,看起來像刀傷。晏青用靈力堵住不停朝外湧的血跡,以免貝克的辦公室看起來像是一個凶案現場。
他原本以為是附身帕特裡奇的惡靈殺死了這隻小豹子,但惡靈一般會選擇更原始的手段,而不是使用工具。一個簡單的禁製便能困住這個惡靈,他恐怕也沒有力量從母豹的身邊奪走小豹,殺死它,還奪走了他的靈。
不過這隻惡靈也還算有些聰明,沒有自己觸碰豹子的屍體,所有血跡都粘在格爾塔的手和晏青的櫃子裡,如果母豹子找來,他們兩個是首當其衝的目標。
為此,晏青沒有清理櫃子裡的血跡,等待母豹循跡找來之後把她的孩子的屍體還給她。
貝克站在他的身後終於抹乾淨了自己的眼淚,看晏青把小豹子的屍體裝進一個木箱中,又用不知名的泉水清洗了手掌,來自豹靈的力量在這個空間中漸漸變淡消散。
他鬆了口氣,問:“您準備怎麼處理它的屍體。”
“還給它的母親,她會找過來的。”
“有靈的動物一般不會進入城市。”
“但是獵殺他們的人會。”晏青說,不過他現在不能確定殺死小豹的生物是否是人類。
文字工作者的直覺讓貝克領會到晏青話裡的意思,“母豹會追殺這些凶手,您也要去嗎?”
“嗯,今天晚上。”晏青頓了頓,“你早點下班回家吧。”
“好,好。”貝克感激不儘,他一點也不想近距離觀賞神仙打架。
等到晏青把木箱放入納物乾坤,再趕到餐廳和克拉麗絲和格瑞斯會和時,他在走廊上打臉格爾塔的事情已經快要傳遍全校,以至於他走過餐廳時身側會自動消音,然後被無數雙好奇的眼睛緊跟著。
他目不斜視,找到格瑞斯一桌坐下,她已經幫晏青拿好了午餐。
看了一眼餐盤裡的盒裝生菜沙拉和果醬三明治,晏青無法升起食欲,正好格瑞斯的一大波問題也向他拋了出來。
“你真那樣說了?放學後約他們打架?”
晏青眉頭一皺,“我沒打算和他們打架。”
“這就好。”格瑞斯拍拍胸口。
“但我讓他們放學後等著,我有話要和他們談。”
“what?!!你瘋了?”
四周又寂靜到鴉雀無聲了幾秒鐘,這寂靜和看熱鬨的眼睛不斷向外擴散傳染,格瑞斯見狀拉著晏青的肩膀讓他低下頭,小聲地和他繼續說,“你在想什麼?你覺得他們會真的隻和你談談嗎?”
“他們可能會這樣希望。”晏青說,不過惡靈神誌混亂,有時候強烈的恐懼隻會讓他們的行為更加暴躁無常。
“你還放學後找他。”格瑞斯幾乎想要對晏青這幅無所謂的樣子翻一個到天上的白眼,可惜厚重的假睫毛阻礙了她的發揮,“你不擔心他們把整個足球隊叫上找你麻煩嗎?你一個人打得過他們十幾個人嗎?”
“他們隻有十幾個人嗎?”晏青問,這個人數大概能湊出一支足球隊,在勉強加上幾個替補,連對內正式練習賽都沒法踢,這情況有些可憐。
“這是重點嗎?!”
“嗯,”晏青順著女孩的意思想了想,帶著安撫的想法,“他們應該不會叫上足球隊的人。”
除非這個惡靈是一個狂熱球迷,逃命都來不及還想著幫帕特裡奇去參加訓練。
“帕特裡奇真的和你那麼說嗎?”克拉麗絲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她以為這一切隻是謠傳,可晏青的態度證實了它的真實性。
“說什麼?”
“離我遠點...之類的。”克拉麗絲自己說著都開始皺眉。
那大概隻是惡靈用來威脅人的話,晏青道,“你不用太在意。”
“不,”克拉麗絲搖了搖頭,“我或許才是該去和他談談的人。”
“不是今天,”晏青按住兩人的手,他可不想兩個女孩摻和進這些事來,“今天的事情我會解決,你們下午早點回家。”
他的聲音有著奇異的沙啞和回響,強大的神識在兩人心中留下暗示,克拉麗絲和格瑞斯隻能迷迷糊糊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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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
他剛剛接了個電話,聽到瑞德說他要去新墨西哥州查案子,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免去晏青解釋自己怎麼又晚回家的煩惱。
接著就看到惡靈占用著帕特裡奇的身體,把十幾個足球隊隊員全部留下了。
但不是當打手,而是做人質。
一大群高大強壯的運動員此刻都抱成團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地看著自家隊長突然發瘋說要殺了他們,還渾身冒著黑煙。
教練在爭執中被打暈扔在一邊,而刺頭格爾塔正被一頭美洲豹追著在走廊上亂竄。
作者有話要說:*來自《北美印第安神話中人與自然的關係》,有我的魔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