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辭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安恬在躑躅在原地,有後來的人撞了她肩膀一下:“你他媽到底進不進去啊,喲,還穿著校服呢。”
安恬忙說了句抱歉,然後逃也似的出了這地下遊戲廳。
她出了遊戲廳後才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周圍的街道空蕩蕩的沒人,商鋪除了網吧也都關了門,整條街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有一絲鬼魅,街上車輛很少,更沒有一輛出租車路過。
安恬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
她沒有帶手機,打車軟件也用不了。
安恬站在街邊,試圖能等到一輛出租車經過。
夜風很涼,她隻能抱著胳膊抵禦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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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廳裡依舊喧囂熱鬨。
許嘉辭端著槍,麵無表情地朝對麵遊戲屏幕瞄準射擊,一陣激烈的槍響之後遊戲結束,屏幕上接連顯示出“”和“YOUWIN”。
“牛逼啊兄弟。”旁邊一直坐在遊戲機上觀戰的紋身男跳下地說。
許嘉辭放下槍,“嗯”了一聲。
徐朝飛跑了過來:“那個,辭哥,三千字沒在這裡麵,她好像出去了。”
徐朝飛是在安恬跟許嘉辭走了之後才過來的,目睹了從教室起的全過程,他對安恬挺有好感的,長得好看性子也不錯,三千字思想彙報說寫就寫,起碼比用鼻孔看人的唐芷姣好多了,於是忍不住說:“辭哥,你把三千字這樣弄來了不管……呃……”
“她這種好學生身上肯定不會帶手機,也不知道有沒有帶錢,說不定了連錢都沒帶。”
“我承認她是不知好歹了一點,可是這外麵治安挺亂的,她一個人出去了,萬一碰上個什麼的話……上次聽說有個女的,就在這外麵街上被一夥流氓給……”
許嘉辭扭了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
徐朝飛頓時語塞,看起來欲言又止。
終於,一直把自己困在射擊遊戲中的許嘉辭轉身離開,像是往門口的方向走。
徐朝飛看著許嘉辭的背影鬆了口氣。
許嘉辭出了地下遊戲廳,站在街道上,左右找了找,發現除了不遠處一個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外沒人。
腦子裡又想起剛剛徐朝飛的話。
“媽的。”他低咒一聲,掏出手機給那個沒有備注一串數字的號碼打了個電話。
客服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果然,除了周末,安恬是不會用手機的。
許嘉辭定了定開始微微慌亂的心神,走過去問那個醉鬼有沒有看到安恬。
醉鬼渾身酒氣,打著令人作嘔的酒嗝問:“什麼?這裡有穿校服的小姑娘?”
“嘿嘿嘿,學生妹在哪兒呢,我看看。”醉鬼笑得十分猥瑣,伸長了脖子找。
許嘉辭鬆開醉鬼的衣領:“滾。”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空蕩蕩的街道。
安恬還能去哪裡。
許嘉辭煩躁地踢了一腳腳邊的石子,然後開始在附近搜尋,走完了整條街,無人。
“安恬——”他衝空檔的路口喊。
回答他的隻有自己這漫無邊際的死寂。
於是許嘉辭開始去找那些花叢和角落還有樹林,手背和臉頰被花叢的荊棘劃破,卻隻碰到兩個流浪漢。
他感覺不到疼痛,越找心裡越絕望,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胸口。
漸漸地,視線都仿佛模糊了。
他突然想起安恬第一次見他是的樣子,被趙秀梅帶著去幼兒園門口接他,她穿著他的衣服,緊緊拉著趙秀梅的手,眼神清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其實根本不在意那麼幾件衣服,他隻是覺得女孩天真黏人的樣子,格外刺眼,刺眼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滅。然而當她臉上的笑容落下來時,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預想的那樣會開心。
突然,身上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許嘉辭接起電話,徐朝飛的聲音傳過來:“辭,辭哥你去哪兒了啊。那個,剛才班上同學給我發信息說安恬已經回去了。”
許嘉辭身影驀地一僵,然後他聽見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的,淡淡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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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回去時晚自習還沒結束,她進教室,全班矚目。
安恬頂著眾人的注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除了葛萱,前後左右的同學都湊過來關心:“安恬你沒事吧。”
“沒事。”安恬頂著眾人關切的目光答。
她應該算是幸運的,最後終於等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師傅本來都已經收工了打算回家的,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便好心把她載了回來。
葛萱看到安恬除了在外麵鼻子耳朵被吹得紅了點其餘毫發無傷外鬆了口氣,說:“安恬你以後不要去管許嘉辭那幫人了,老師都拿他們沒辦法,你怎麼能把他管得了。”
安恬聽後輕輕點了點頭:“嗯。”
教室後麵的桌椅一直都是空的。
許嘉辭,估計還在遊戲廳吧。
當她孤零零站在外麵時。
被冷風吹後的寒意似乎現在才開始出顯,一絲絲浸遍全身,滲入骨髓。
安恬突然覺得冷得刺骨。
第二天,七班學委晚自習阻攔許嘉辭逃課甚至還追了出去的事就傳遍了。
班主任張老師把安恬叫道辦公室,先是欣慰地表揚了她,然後又歎著氣說老師知道你心是好的,隻是許嘉辭那群人,你不用管他們,月考快到了,好好學習考個好名次為班級爭光才是最重要。
安恬點點頭答應,從教師辦公室出來。
教室外的走廊上,她看見許嘉辭跟彆的班兩個男生勾肩搭背。
許嘉辭臉上似乎有一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