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許嘉辭問完,卻並沒有等她回答就抬起頭,然後收緊了手臂。
肚子實在是疼,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安恬知道掙不開他,終於安靜下來。
隻是她幾乎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褲子後麵全是血。
可惜許嘉辭並不知道她現在的窘境,天已經黑了,路燈光線並不明亮,他甚至未能發現她臉色的蒼白。
安恬感受著小腹抽徹的痛,有些絕望地閉上眼。
到家了。
許嘉辭似乎準備就這樣抱著安恬開門進屋,安恬一想到趙姨還在,立馬踢著腿要要從許嘉辭身上下來。
許嘉辭這才把安恬輕輕放到地上,。
安恬叫了聲“趙姨”,立馬捂腹弓著腰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許嘉辭還站在門口。
手臂上的重量消失,他突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似乎是覺得這路太短,仿佛隻是一瞬,少女就從他懷裡消失了。
家裡趙秀梅都快急死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安恬一回家就鑽進了屋,還在現在許嘉辭終於把她帶回來了,這才放下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許嘉辭在門口愣了愣神。
他想要關門,這時卻發現自己掌心好像有些濕潤。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一片紅色的痕跡。
然後是身前衣服上,應該是抱她的時候,也蹭上了不少痕跡。
少年看著這些痕跡反應了一下,然後倏地明白這是什麼了。
怪不得她一直捂著肚子,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一想到此,平時在街頭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少年,此時雙頰卻籠上兩團不自然的紅暈。
他默默去洗手。
許嘉辭房間裡有自己的洗手間,但他懶得進去,這次是在外麵的洗手間洗的手,結果剛一洗完,跟抱著換洗衣服打算進來洗澡的安恬撞了個正著。
安恬一直低著頭,看到許嘉辭衣服上的紅色血跡後,立馬把頭趴的更低了。
許嘉辭也窘,他生平第一次碰到女生這種事,手足無措的厲害,乾咳了兩聲,紅著臉出去。
他一出去,安恬立馬反鎖上洗手間的門,然後靠著牆,表情前所未有的擰巴。
這種事情被許嘉辭撞見已經是讓她尷尬到無地自容了,最後竟然還蹭到了他衣服上。
還有手上,他剛才進來洗手了!
丟臉死了。
安恬看到鏡子裡自己又紅又窘的臉,隻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許嘉辭。
過了一會兒,安恬洗完澡出去,趙姨已經熱好了飯菜。
安恬隻覺得自己在學校廁所被凍了兩三個小時,現在又被浴室溫暖的水汽蒸了一通,腦子暈暈乎乎的。
“洗完啦。”趙秀梅忙著從電飯煲裡盛飯,“過來吃飯恬恬。”
安恬“嗯”了一聲,許嘉辭還在房間裡,她現在不想跟許嘉辭見麵,於是說:“趙姨,我想回房間裡吃。”
趙姨抬頭:“啊?怎麼啦?”
她看到安恬表情無精打采的,小臉紅的厲害。
趙秀梅放下手中的碗,走過去用手背貼了貼安恬的額頭,突然驚道:“哎呀,怎麼這麼燙,發燒了呀!”
……
安恬的整個周末都是在醫院吊著水度過的。
周六的時候吊著水睡了一天。
周日的時候燒退了,開始一邊吊水一邊在病床上搭起小桌子寫作業。
趙秀梅看的是又欣慰又心疼,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這麼爭氣的孩子,並且很神奇,她跟許嘉辭兩人從小一個乖一個混,誰也沒被誰帶偏。
安恬坐在病床上寫完了作業,然後對著課本發了會兒呆。
由於後來的事太窘,以至於她都差點忘了細想,周五下午洗手間的那扇門怎麼就打不開了。
洗手間隔間的門都是從內鎖的,門板外又沒有鎖,根本不存在鎖片滑落的可能。
所以,是有人故意要把她鎖在裡麵的……
那時如果許嘉辭沒有找過來該怎麼辦?
安恬回憶起自己被關在那個小小隔間裡的場景,如果許嘉辭沒有來呢,如果那天晚上一直沒有人來呢,如果第二天也沒有人來呢?
安恬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她自認與人為善沒有得罪過誰,卻好像不知不覺間又得罪了許多人。
要是能調到監控就好了。
****
許嘉辭周五沒去“大世界”,周日的下午倒是出現在這裡。
徐朝飛他們正聚在一起打牌,許嘉辭坐在沙發上,看他們熱火朝天,一把一把籌碼不停往上加。
唐芷姣進門,看到懶懶坐在那裡,仿佛與世隔絕的許嘉辭,心中擂鼓。
不會的,她悄悄捏了捏拳,安慰自己,不會怎麼樣的,即使是調到監控,裡麵的人也根本不是她,她有充足不在場的證據。
想到這裡,唐芷姣輕輕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