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並未在意, 夢裡的人要給他做吃的，那也是在夢裡。
胃裡的那適隨著按摩逐漸消散，親密的動讓未眠想起上一次黑霧也是這樣, 為他治療肋骨上的傷。
在夢中，記憶就變得無比真實, 未眠開始犯迷糊。
給他治好傷的, 會會就是夢裡的這個人呢。
他抬起頭，伸雙手捧著眼前人的臉, 眼底透一絲疑惑：“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能夠連續每晚都夢到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尋常的事。
溫熱的掌心緊貼著皮膚，在衣物下方曖昧地摩擦，漸漸移動到光滑的脊背, 黑霧垂眸：“你希望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未眠臉頰微紅，有受了這樣的親密, 又是他要求對方給自己揉肚子的。
他往黑霧懷裡縮，想躲避背後的那隻手，含糊：“我……我知。”
他當然希望是真的, 然而尚存的理智告訴他，因為這是在夢裡, 各種喜歡和親近都帶著一層模糊的想象。
等當真換做了現實中，他會接受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嗎？
止是懷疑自己，也懷疑對方，真的會有人嫌棄他的一切，無條件對他好嗎……
白天碰見的文雅幾人，他們願意與自己路，毫吝嗇地贈送食物, 也過是因為將黑霧當成了他的異能。
實際上他毫無用處，長著一對醜陋的羊角，身邊還跟著黑霧和蜘蛛兩個怪物。
若這些被旁人知曉，他們隻會把他也當怪物。
黑霧對未眠的答很滿意：“知？”
未眠對今天那幾個人的態度，讓他經察覺到危機感，果然因為是類，本能地會產生好感，與當初見到他和蜘蛛時的反應完全。
包括夢中也是，未眠喜歡他的人類形態，卻怎麼喜歡霧氣的本體。
但他當下恢複的力量還夠，蜘蛛膽敢現身，他又放心離開未眠身邊，讓他和那幾個人類在一起。
未眠的情緒有些低落，垂下濃密的睫毛聲。
黑霧親了親他的羊角，繼續撫摸著手下細嫩的皮肉：“你說過，最喜歡我。”
未眠臉一紅，思緒立刻被帶偏，躲也躲開，迷茫又無措地把臉埋在黑霧懷裡。
夢境之外，負責守夜的章二中途離開去附近解手，來時正好路過未眠休息的地方。
他鬼神差地停下腳步，朝那邊望去。
未眠安靜坐在樹下，歪頭靠著樹乾似乎睡著了，透過樹蔭的月光照下來，寬大的帽簷邊緣隻露一截下巴。
章二還記得他藏起來的那張臉，他隻看了一眼，印象卻深刻。
那隻瞳色詭異的黑貓知去向，章二忍住靠近未眠，腳步放輕來到他身前遠處。
他也知自己在乾什麼，或許隻是想再近距離看一看未眠，他現在睡著了，會發現他……
章二眼前一晃，黑沉的霧氣徒然現。
等他反應，霧氣凝聚成模糊的人影，轉眼間近在咫尺，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人影力極大，章二雙腳被迫離地，喉嚨裡發任何聲音，手臂上的鱗片艱難浮現，卻成了型。
異能用來，窒息感讓他產生瀕死的錯覺，他拚命掙紮，想要向另一側的章一求助。
此時樹下的未眠動了動，似乎睡得安穩。
“砰”一聲輕響，章二脖子上的力驟然一鬆，被扔在了草地上。
人影散成大片的霧氣，到未眠身邊將他輕柔包裹住，直到他再次陷入熟睡。
時一雙暗紅的豎瞳在黑暗中睜開，冰冷的目光落在章二身上。
章二神色駭然，爬起來迅速逃離。
他到帳篷附近，章一朝他身後打量：“剛才是什麼聲音？”章二低頭用手擋住頸側的痕跡，輕咳一聲：“心摔了一下。”
他自顧自坐下，章一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頭再多問。
直到脖子上的痛感徹底消失，章一才鼓起勇氣，朝未眠在的方向看去，眼底殘留著尚未消散的恐懼。
他知那是什麼東西，能是未眠的異能，也能是那隻黑貓。
但章一確定，他剛才是真的差一死在那裡。
實力的差距過大，他被掐住脖子時根本無法反抗，而對方最後放了他的舉動，更像是對他的警告。
如果他再敢……再敢怎麼樣，章一連自己都確定。
但那種直麵死亡的恐懼卻無比真實，背後仿佛還有一視線緊跟著他，讓他一時敢對章一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