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嘴唇紋絲不動，一個略顯低沉的男聲卻從她的體內響，緩慢吐出這三個字。
話音剛落，又是另一個的聲音，繼續說道：“真好看。”
一連重複了好幾遍，每一次是完全不同的聲線和語氣，男也女。
小女孩邁腳步，意圖繼續往前。
霧氣在此時徒然出，毫不留情地將這隻怪物擊飛。
黑霧睜雙眼，冰冷的視線落在遠處。
他察覺到怪物的惡意，相反的，它好奇，從一接近就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未眠的喜愛。
它膽子也非常大，但黑霧直接殺了它，不代表它可靠近未眠。
霧氣襲來的瞬間，小女孩的身軀膨脹成了球體，四肢消失不見，過度拉伸的五官攤平，黑發緊貼圓滾滾的後背。
它內裡像充滿了空氣，輕飄飄地飛出去彈了幾，霧氣的攻擊對它來說似乎不痛不癢。
落地時它又恢複成小女孩的模樣，臉部中間裂一條縫，露出裡麵一排猙獰的尖牙。
“哼……”它語氣憤憤，卻不敢再靠近半分，扭頭迅速逃走。
林子裡恢複平靜，熟睡中的未眠動了動，在黑霧懷裡翻了個身。
第二天醒來的未眠，完全不道昨晚發生過什麼。
蜘蛛半夜倒是聽見些動靜，但它睜眼時怪物已經被黑霧擊退，更察覺到陌生怪物來到附近。
於是它隻自己聽錯了，倒頭繼續睡覺。
比滿地廢墟的遺址區，蜘蛛更喜歡樹林這樣的環境，它一早來，精神抖擻地去溪邊打水和摘點野果子。
返途中，頭上的樹葉突然沙沙作響。
此時風，也聽見鳥叫，蜘蛛停腳步抬頭。
它頭頂的枯枝蟲也正望聲音傳出的方向，卻什麼發。
“嗚……”蜘蛛看看四周，抱緊水壺快步去。
—
樹林的麵積不小，光靠走路還得花好幾天時間才能穿過去。
未眠一邊前，一邊注意林子其他留過的痕跡。
黑霧道他想找到文雅幾的蹤跡，雖說他們是同類，但未眠時刻惦記其他，還是讓黑霧感到不悅。
中午停來休息和解決午飯時，未眠又想去附近轉一圈。
“不必在意，”黑霧冷聲道，“死不了。”
他們來的途中碰見屍體，那幾個應該還活得好好的。
未眠便乖乖坐在草叢間不動了，片刻後慢慢朝黑霧伸出一隻手：“阿藤……”
黑霧牽住他，順勢將他拉過來抱在腿上。
“你在生氣嗎？”未眠忐忑道，“文雅她異能，我隻是擔心她……”
他早就發覺黑霧周身隱隱約約的低氣壓，隻是不道為什麼，更不道該怎麼問。
見黑霧依舊冷冰冰的，未眠在他臉上親了一。
這比任何話管用，黑霧神色稍緩，摸未眠光滑細膩的頸側：“再親一次。”
未眠臉一紅，再次湊過去，親在他的唇邊。
原來怪物也會喜歡親吻……而且黑霧明顯更喜歡自己主動親他。
未眠退一點，歪頭在他掌心蹭一蹭：“不要生氣了。”
黑霧低聲應：“生氣。”
他還想摸一摸未眠的嘴唇，親最後一次，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
黑霧側目看向遠處，語氣恢複往日的冷硬：“靠近。”
他帶未眠身，未眠順他的視線張望：“是文雅他們嗎？”
蜘蛛也察覺到了，而且是陌生的氣息，它第一時間帶枯枝蟲躲懸在樹枝的繭裡。
過多久，幾個陌生的麵孔陸續出在前方。
是幾個男，年齡二十多歲到三十多歲，應該是新類。
他們停腳步，目光不斷打量未眠兩，為首的頭發略長，在後腦勺紮了一個小辮子。
小辮子手裡拿一卷枯葉做成的煙，吸了一口吐出渾濁的煙霧：“新？”
這時他們的身後又一波靠近，一個熟悉的聲音焦急道：“他們是我的同伴。”
說話的正是許久不見的文越，他快步走到未眠兩麵前，鬆了口氣：“你們怎麼才到……”
他身邊不見文雅和三胞胎，未眠正想詢問，文越壓低聲音：“一會兒再解釋，跟我。”
與此同時，藏在繭裡的蜘蛛透過一個小口子，聚精會神地看向外麵。
繭的頂部突然傳來兩聲輕響，像用手指輕輕敲了敲。
枯枝蟲剛好就在底，好奇地用前肢割一點縫。
然而它什麼也看見，或許隻是樹葉掉了來。
枯枝蟲索然無味，重新趴。
片刻後，縫隙處幾根黑色的發絲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