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氣勢太強,夏暁莫名有點惴惴。
“那個,整日縮在府裡,我也想出去看看啊…”
夏暁越說越小聲:“人家以前,也經常跟家裡姊妹去繡坊賣繡品的…”
周斯年看她說得可憐巴巴的,想了想,整日鎖在這一方小天地裡確實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彆停繼續剝,出去逛一逛倒是可以的,左右這裡不是國公府,規矩沒必要那麼嚴格。
他也沒多想,點頭就答應了:“要出去可以,帶好
護衛。”
西周府邸周遭雖然清淨,卻也是建在郊區,比不得城區安全。
夏暁雙眼倏地一亮,咧了嘴就笑。
周斯年被她笑得眼一動,修長的手指搭在桌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敲。他垂下眼簾,突發奇想地有些感歎:這丫頭生的實在太紮眼了,要是叫尋常人家養著準得招禍端,好在是給了他。
夏暁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眯眯地給他嗑瓜子吃。
太燦爛的笑容弄得心情鬱鬱的男人也繃不住鬱悶,看著夏暁齜著一排白牙,他眼裡漸漸有了絲笑意。
還在絞儘腦汁想著怎麼逗趣的夏暁,看他嘴角一閃
而逝的笑意,有點被驚鴻一瞥的姿色給晃花了眼。她吸了吸鼻子想,趕明兒去給菩薩燒香感謝一下。
這都是老天保佑!是老天保佑她啊!
而且,看,都不用她去逗,這人不已經笑了嗎!
男人沒提其他就答應了要求,夏暁暗暗慶幸,他是如此好講話。
低頭默默給磕了一碟瓜子,好半天,眼睜睜看著那人好整以暇地全吃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牙,覺得牙縫好像都大了一點呢。
做人,真不容易!
隻是到了夜裡,夏暁才知道他在這兒等著。
晃蕩的床榻之上,她被男人按在牆上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之時。迷迷糊糊間,夏暁聽到男人炙熱的氣息全噴灑在她耳側輕描淡寫的低聲笑:“不是說哄我開心?怎麼?才使這點兒力氣可不能算!”
夏暁瞬間渾身一僵,臉色燒紅如鐵。
周斯年正行到深處,被她猛地激的沒忍住,一聲低吟溢出口。
轉瞬,清貴出塵的世子爺耳尖羞紅,乾脆徹底放開了矜持。
第二日,日曬三杆。
夏暁扶著自己被車碾過一般的腰肢,艱難地從床鋪中爬起來。一邊勉力往床下爬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腰:真是!看著那麼斯文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凶!
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
與此同時,周斯年剛從練武場出來。
慢慢擦著汗,他抬腿就被急急忙忙衝上來的侍茶侍酒三人給攔住了。
三人一臉蒼白,像受了天大委屈般,見到他便跪地不起。
從來都衣著鮮嫩的姑娘家頭一回沒穿紅戴綠,一個個仰頭紅眼望著周斯年。嬌俏的臉孔上,神情悲中帶著憔悴。晶瑩的淚珠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端得一副梨花帶雨,柔弱堪憐。
“什麼事!”
剛練完武一身汗的男人麵色淡淡,眼裡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耐。身上汗涔涔的難受,卻也沒掉頭大步離去。
周斯年看在幾個都是他屋裡伺候的份上,抿著嘴角負手背過身,“有事說事!”
三人也算清楚周斯年的脾氣,見他說出這話,立即收了委屈做派。
侍酒最是心急,當即一個頭磕在地上:“世子爺,前幾天你回了主宅之後。也不知,奴婢們是怎麼惹了夏姑娘眼了,她見了奴婢幾個,硬是要對薑嬤嬤說不用太多人伺候,想要將奴婢幾個發賣出去…”
說罷,她瞪著紅彤彤的杏眼又悲又憤的,“奴婢幾個伺候爺也有七年,自認沒犯過什麼過錯,怎麼就突然要被發賣呢?”
侍茶也拿帕子擦淚,縫隙中偷看到周斯年抿直了唇角,也嚶嚶嚶地哭得傷心。
“求爺做主…”
侍書跪在最後頭,她往日是幫著搭理主屋的書籍。要比侍茶侍酒跟親近周斯年。知道這位爺看似沒甚喜好,實則很厭惡女子眼淚。她沒有哭,隻平靜中夾雜著一份憂傷地看著周斯年,姣好的嘴唇都咬出血。
三人也算聰明,知道薑嬤嬤在周斯年心中情分不一樣,說話都沒敢攀扯她。
果然,她們世子爺舒展的眉心,慢慢蹙了起來。
周斯年冷冷地看著三人,心中確實不高興。
且不說此事到底如何,這三個‘侍’字頭的丫鬟跟在身邊有七個年頭,算是伺候他的老人。犯了錯,罰可以,但趁他不在就敢這麼毫無根據地發賣,那丫頭未免也太放肆了!
當著三人的麵兒他沒說什麼,周斯年丟下一句稍後再說,便大步離去。
侍茶侍酒三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相互對視一眼,齊齊冷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