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往定國公跟前走,她緩緩走到閔氏的身邊,視線若有似無地纏在繈褓上。在閔氏暗暗警惕之下,打量了幾眼紅彤彤皺巴巴一團的小博藝。嘴角譏誚地翹起來,惡意滿滿:“嘖嘖,可真瘦小啊,能養得活麼?”
此話一出,彆說閔氏陳氏黑臉,就是定國公周斯年,也瞬間冒出了火氣。
“公主慎言!”
閔氏陳氏還未出口嗆聲,素來不關心後院的定國公
突然開了口:“長公主嫁入我定國公府四年,無一子嗣出生,老夫不曾說過一字半句。如今我周家終於開枝散葉,還請公主積些口德!”
長公主袖子裡的指甲一瞬間摳進了手心,摳得她生疼。
開枝散葉?一個泥腿子生的兩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子,算哪門子的開枝散葉?!
但這話她不敢對一身凶煞之氣的定國公說,憋紅了臉,隻將視線轉到周斯年的身上。本以為周斯年會像曾經無數次維護她那般幫她,誰知周斯年根本不看她。那冷淡的臉色,仿佛曾經癡戀她的不是他這個人。
長公主心中的恨意,一瞬間湧了上來。
若不是人都在,她真恨不得衝上去將兩個小東西摔
死:“周斯年,你將那個玩意兒給弄回來,你們周家還真當成寶了啊?”
周斯年終於瞥了她一眼,可仍舊沒理她的話。
反複爭執這些沒意思,尤其這些話,並沒有任何意義。
周家一家子的反應更是冷淡。陳氏乾脆親自將閔氏懷裡的小博藝抱過來,閔氏是看都不願看到蕭媛,抱著孩子就要離開。一家子這般不理不睬的模樣,叫沒得到回應的長公主瞬間漲紅了臉。
她氣得腳直跺,可有定國公直直地立在麵前,她不敢硬碰硬。恨恨地丟下一句‘走著瞧’便轉身出了偏廳。
定國公冷哼:“若她非要鬨,老夫就舍了老臉陪她
鬨一場!”
…
長公主確實去宮裡鬨了一場,不過昭陽皇後替她善了太多次後,早已煩不勝煩。聽她老調重彈地說著這些,態度十分敷衍。
蕭媛氣急,出了未央宮,便就鬨到了惠德帝的麵前。
惠德帝連日來,早被蕭濯折騰得積了一肚子火氣。金銘十二隊掌印沒拿到手,反倒因著幾次打壓失了聲望。叫朝臣們覺得,他為君者氣量狹窄容不下兄弟。此時哪還有心思管她那點子雞毛蒜皮?
不過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好聲好氣地勸了她:“不過是兩個妾生子,能出什麼事兒?你若是看不慣,
彆管就是!”
“看不慣彆管?”
蕭媛不依不饒,“皇兄!這臣妹不能不管,周斯年他此舉根本就是在欺辱臣妹!他周家一家子那般對臣妹,藐視皇室!”
蕭媛覺得這件事委實不算小,周斯年的庶長子出生了,這怎麼能算小!
非吵著叫惠德帝拿辦法,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惠德帝身為一個三宮六院的皇帝,隻覺得她在無理取鬨。
周斯年那個人就是個死心眼,惠德帝比誰都清楚。心下一煩,便發了怒:“給朕滾回去!蕭媛,彆以為
朕不知道,若非你自作孽,本沒有這些事兒!事已至此,你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就怪不得彆人!”
長公主被嗬斥的臉色煞白,腿一軟便跪在地上。惠德帝這話一說,她哪裡還不明白。默默咬了牙,她心中暗恨,昭陽皇後竟然把她後院的這些小事兒都跟蕭戰說!
臉上頓時又青又白,想辯駁,對著蕭戰冷漠的臉卻又梗得都說不出話。
蕭戰跟旁人不一樣,自小就沒讓過蕭媛半分。兩人看似親厚,但實則,蕭媛心中很畏懼自己的這位親兄長。她敢跟所有人撒潑,就是不敢對蕭戰撒氣:“…是皇後跟皇兄說的?她竟然…”
昭陽皇後料到了蕭媛會這般,早早跟蕭戰言明,蕭媛怕是要怪罪她。果然蕭媛興師問罪的口氣一出,當
即就迎來蕭戰劈頭蓋臉一頓嗬斥。
怪罪?她蕭媛不過一個公主,誰給她的膽子怪罪當今皇後?不知所謂!
惠德帝看著蕭媛不服氣的模樣,又想起昭陽皇後說這話擔憂的臉。手中一直捧著的茶盞,啪一下就砸到蕭媛腳下。
蕭媛果真越來越放肆了!
當下便吩咐宮人將蕭媛趕出去,禁了她半年不準入宮。
早已做好被惠德帝召見準備的周斯年聽到這個結果,心情尤為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