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一事已處理妥當,世子爺靜下心來安排手頭上兩樁案子。
羅丕知曉他傷著了,這幾日都有登門,不過世子爺以身子不適為由拒絕見他。
羅丕心裡頓時一咯噔,立在彆院門口轉悠了幾日,敏銳地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可轉念一想周斯年是真的傷著了,應當不是疑心了,便又勉強將心按回肚子裡。
侍墨還在壽縣那邊,未歸。
青一把世子爺昏迷這兩日的情況一一稟明,關於夏暁的所作所為也並未隱瞞。
世子爺聽罷眸光一閃:“哦?”
“夏主子,是個胸有溝壑的女子。”青一下了定論。
世子爺眼裡嵌著細碎的光,翹了翹嘴角:“你何時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了?”
青一麵上窘迫,不好說昨天才開始。
世子爺笑了下,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此時也說不出什麼心情,心口熨貼得很。他想,他約摸是驕傲的。
錦州刺史貪汙一案也查證的結果也出來了。
世子爺連夜將所有資料進行整合,分析寫奏章。忙了半宿沒睡,當夜又給京城去了一封信。說了兩件事,一是請吏部妥善安排好宜城接任之事,另一則是交代兩樁案子的詳細內容。
消息遞出去,案子才進行最後收尾。
第一波的援手四日後到達宜城,到了後沒做停留直接被派去了壽縣。
鑄私幣一案牽連不廣,□□隻在錦州小範圍地流通。世子爺的人一過去,出其不意拿下涉案人員,一夕之間就結案了。
蕭衍飛鴿傳信來,要求將鑄私幣的涉案人員全部押解上京,交由大理寺處置。
孫長芝一案證據不足,押後再審。
孫長芝在獄中受了極重的刑,瘦得不成人形。世子爺看得眉頭直皺,不論孫長芝如何,錦州的繁華就是他為官多年功績的證明。這般毫不年情麵,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於是周斯年作主,將他移出大牢。
既然定了押後再審,隻要確保孫長芝的人不會擅自逃脫掌控就行。世子爺尋了一處寬敞乾淨的農舍,將他安置進去,留下幾個衙役貼身看守。
孫長芝對此不勝感激,農舍比大牢的條件好太多,因此並未有一絲掙紮逃脫的念頭。經曆了牢獄之災和獄中屈打成招的手段,孫長芝如今腦子更加清明。周斯年的好意,他都一一記在心上。
世子爺料理了後續,準備離開。
至於羅丕私狀孫長芝一事,周斯年勾了勾嘴角,其中真假還有待查探。
…
休整三日,再啟程離開錦州。
離開錦州前一天,周斯年又去見了孫長芝。
孫長芝這一年幾乎將半輩子的苦都吃了一遍,此時整個人都安靜豁達了。見到世子爺過來,跪地感激不儘:“長寧侯大恩,孫某沒齒難忘!”
世子爺的反應淡淡,抬手示意他起身。
“你不必謝本侯,”他不過是就事論事,“錦州城的繁榮多虧了你的經營,陛下是看在眼裡的。有些寬待,你受之無愧。至於貪汙一案,證據不足,並非本侯查證了你無罪。往後,你自行珍重吧…”
孫長芝還是很感激:“長寧侯仗義。”
才待了沒一會兒,該交待的交代了,世子爺正準備要走。耳邊傳來噠噠的快馬腳步聲,詫異轉過身,看是周家一暗衛載著薑嬤嬤快馬加鞭地前來尋他。
世子爺皺起了眉,有些不明所以:“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薑嬤嬤都急瘋了。
她飛快地爬下馬,素來一絲不苟的衣裳此時歪歪扭扭的掛在身上,發髻也歪了,耳墜子也丟了,袖子上身上還沾了泥土。她急得直跺腳:“爺,夏主子在東雀街被一夥兒歹人擄走了!”
世子爺的臉瞬間鐵青:“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