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出麵,少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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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看著心意已決的周斯年,托著下巴十分為難。周斯年的定國公世子冊書早晚要收回來,他的頭上不可能兩道爵位。但看周家父子鬨成這樣,他若是應了,周伯庸怕是要氣死。
“長寧侯不若再想想?”
“不必,請聖上收回冊數。”周斯年十分堅決。
周伯庸趕過來之事,蕭衍已然收回了周斯年定國公世子的冊書。
匆匆趕來依舊來晚一步,冊書早晚要撤掉,但周斯年這個時候做出此舉,就是被定國公視為挑釁。他當即暴怒,若非有人攔住,當真要打死周斯年。
“你到底意欲何為?”周伯庸年紀打了,折騰了一番氣喘籲籲。
周斯年臉上毫無血色,身姿卻如修竹一般挺拔。
“既然怕兄長一脈香火斷絕,那兒子這世子之位也該歸還才是。”滿臉的病容也掩飾不了周斯年卓然的俊秀,“這不是父親母親所期望的?”
說罷,便被侍墨扶進了馬車,絕塵而去。
然而周家這場父子糾紛並未結束。
周斯年回了府便將信件發去了漠北,邀請周家的尚
在人世的祖叔父回京。這般抵觸的做法,立即觸動了定國公被折騰出了火氣。周斯年身子傷了不能再上鞭子,當下便與閔氏商量,把娶妻之事提前。
原定一月後進門的大房媳婦,二十多日後便要進門。
周斯年立在窗前,看著府中漸漸張燈結彩的,一雙眸子幽沉如深淵。
這些時日,周斯年與父母的關係也陷入僵局。陳氏拄著手杖連連歎氣,她一早就知道要出事,現如今看來,真被她猜中了。
周斯年時常看著博藝,在去看看永宴,眉眼中的糾結越來越深。
直到二十多日之後,新婦進門,周斯年當夜帶著永
宴博藝去了西府。新婦獨守空房,羞憤的哭了一夜,次日紅腫著眼眸去敬得媳婦茶。閔氏定國公一早沒見到周斯年的人影,臉都綠了。
不僅如此,小側院的人來報,永宴也不見了!
於是,又是一團亂。
夏花聽著這一連串的消息,滿意的同時,心中難免升起了些豔羨。比之她,蕭衍這邊後宮佳麗三千,而沒想到吃了那些苦的幺妹福在後頭。周斯年那般目下無塵,骨子裡竟還是個心癡之人。
周家一行人鬨到了西府,周斯年正在竹林煮茶。
看見憤怒的來人,泰然自若。
“父親母親所說甚是,”石桌上茶水剛剛才沸騰,
周斯年邊請兩人坐下邊語出驚人道,“兄長一脈確實不能斷絕,兒子已去信了漠北,叔祖父不日便到京城。屆時,永宴與博藝,誰過繼給兄長,再做斟酌。”
閔氏沒想到他竟想出如此對策,一時間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你!周斯年你好啊!你能!”她揪著帕子,跺著腳不停地轉圈,手心都摳出血來。
“前日大嫂已經進門,兒子已將世子冊書交予聖上。”周斯年抬眸看向進來便不發一言的周伯庸,“父親不若請旨,將世子之位傳與兄長後人。”
隻要斯雅一脈有人傳承,周伯庸倒是不計較孩子出自誰的肚子。畢竟這新婦也不過一個庶女,夏氏好歹還算正二品承恩郡公的嫡女。
真論起身份,自然還是夏暁高些。
周伯庸蹙眉:“你舍得?”
“自然,”周斯年垂眸飲了一杯,濃密的眼睫遮掩住眸中的不舍,“他們不論誰過繼給兄長,相信父親您不會虧待他。”
周伯庸沒說話,似乎在沉吟。
須臾,他倒是讚賞起周斯年的大度來。畢竟若他不將國公府的爵位歸還,隻過繼一個孩子給斯雅也是使得的。但他不僅過繼了,還將國公府的爵位還了斯雅,周伯庸心裡滿意。
“那,且等你叔祖父到了再說。”
周斯年抬眸,緩緩點頭。
“周斯年你打的好算盤!”閔氏要氣死了,周伯庸竟然這就被說服了?
“這折騰來折騰去,好處都叫夏氏兩個孩子占全了!”
“母親這話什麼意思!”周斯年眉頭立即蹙起來,臉上露出了寒意,“是覺得永宴博藝不配?那你準備將爵位傳於誰?”
閔氏話一出,連周伯庸也蹙了眉。
相比那沒影兒的子嗣,博藝永宴可是長在身邊的,真真兒玉雪可愛。一見孩子心早就化成水的國公爺最聽不得旁人詆毀孩子,當即不高興了。
閔氏啞口,她不是那個意思。
她喜愛孩子是真心的,但…
依舊不死心要為周斯年娶妻的閔氏私心裡覺得,一門兩個爵位,至少要留一個給未來的嫡孫…
誰知周斯年還未說什麼,周伯庸卻拍了板:“既然如此,那過繼誰,你先與夏氏通個信兒吧,省得她到時候折騰。”
夏暁啊…
周斯年眯了眯眼,應聲:“兒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