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怒極,冒夜衝去了馬廄,飛身上馬便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
閔氏隻覺得冤枉的不得了,這都什麼事兒啊!
相公兒子都走了,她轉頭盯著尋死沒死成正在下人們輕聲勸慰下嚶嚶哭泣的王氏,差點嘔出了一口血。
…
次日一早,夏暁正在喝著藥膳,周斯年帶著一身的狂躁衝了進來。
他走得快,宮人攔都攔不住。
她皺眉:“怎麼了?”
周斯年暴怒的模樣十分嚇人,駭得一種宮人全僵持了不敢動,緊緊盯著他。世子爺快步走到夏暁身邊,抓著她的肩膀,突然問她:“夏暁,若是爺叫你在兒子與爺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什麼?”
莫名其妙的,夏暁沒弄懂他說得什麼意思。
“爺問你!”
周斯年幽沉的眸子森森地盯著夏暁的臉,不願錯過她一丁點的神色變換,他咬著牙又問了一遍,“若是叫你放棄兒子,你願意嗎?”
夏暁臉色一變,以為周家人拿捏永宴博藝,不準備還她。
“憑什麼!”夏暁沒料到會這樣,什麼叫放棄兒子?頓時不可置信地驚呼,“憑什麼叫我放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周斯年被她這一句堵著心口劇痛,抓著她,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他太憤怒了,胸中的委屈如滅頂的潮水一般漫上來,他覺得要溺斃了。所以他抓住夏暁,凶狠而霸道地吻她。偏殿裡的宮人都驚呆了,麵麵相窺,個個猶如見鬼似得迅速退了出去。
長寧侯,是不是瘋了?
夏暁也被他嚇了一跳,嘴裡周斯年的舌頭攪動風雨。
周斯年的暴戾,委屈,失望,固執都在這個吻裡。不留縫隙,粗暴又直接,夏暁差點窒息而昏過去。
直到許久,周斯年才放開眼裡都起了霧的夏暁。
他啞著聲說:“若是爺把博藝或者永宴過繼給大哥,我們一家人搬出國公府,你同意嗎?”
說罷,他不給夏暁考慮的時間又道,“夏暁,我們還年輕,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孩子。即便博藝或者永宴給了大哥,除了名分上歸了長房,依舊是我們的孩子,爺不會虧待他…”
“什麼意思?”
過繼之事周家未曾對外傳過,夏暁不明白, “什麼叫名分上歸長房?”
“母親為兄長娶了一房妻,想要爺兼祧兩房,”周斯年問她,“…爺就問你,爺跟孩子,你要誰?”
周斯年終於承認了,他就是個格格不入的怪人。他若心愛誰,他就會專注地隻愛她一個,旁人再好,他也不想沾手。
“夏暁,爺…我跟孩子,你要誰?”
夏暁努力聯係起來,終於明白他說得什麼,隻是…
她抿著嘴沒說話,似乎在思考。
“你說話!”
看她不說話,周斯年心裡慌,警告她:“爺就在這裡告訴你,你要是敢選了孩子,爺往後就決不會再踏入你屋裡半步!”
許久,夏暁問:“新婦進門了?”
“嗯?…嗯。”
“長得好看嗎?”
好看不好看,他怎麼知道!
周斯年正等著她回答,聽她儘問這些沒用的,臉一沉就不高興道:“你閉嘴!先回答,你要選誰!”
“若是給了大哥,還能養在身邊嗎?”
提起這個,周斯年又想起昨晚一幕,眸色透露出幾分暴戾:“自然能…爺決不會叫王氏那種女人養爺的孩子!”
夏暁“哦”了一聲,濃黑的眼睫染上了濕潤。須臾,她
拄著唇輕輕咳了一下,突然抬起了頭,一把將周斯年撲倒在床榻之上。
周斯年一愣,眼睜睜看她趴到了自己身上。
夏暁肚子有五個多月了,隆起了一塊,看著莫名顫顫巍巍的。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大膽地俯視著他,然後俯身就覆上了他的唇。
夏暁不是個溫柔的人,癖性也不乖。但此刻,她卻用了她畢生少見的溫柔去親吻周斯年。
掐著他的下巴,吮吸,舔舐,纏綿而悱惻,極儘溫柔。
周斯年仰躺在床榻之上,衣衫亂了,玉冠也掉了,墨黑的長發鋪滿床鋪。
許久之後,親吻停了。
世子爺一隻手捂在眼睛上,低低地輕笑出聲。
夏暁被他曉得莫名,睫毛顫顫地睜開了眼看他。世子爺卻驀地抬手勾住了她的腰肢,將人又壓下來,環在懷裡。他撐著上半身坐起,下巴擱在夏暁的肩上,清冽的氣息密密地包裹著懷裡的人。
呼吸灼熱地噴在夏暁的耳側,他聲音依舊輕輕淡淡的,卻叫夏暁聽出了濃濃的偏執意味 。
他說:“今日若你膽敢不選我,我必定打斷你的狗腿!”
夏暁滿耳朵都是他陰森的警告聲,鼻尖也是他的味道,心跳聲卻響徹耳鼓,比上輩子初戀的心動來得還要熱烈和歡欣鼓舞。
她說:“好吧,我選你了。”
周斯年的眼睛倏地大睜,心臟像煮沸了的滾水般瘋狂的鼓動了起來。
夏花早就告知她周斯年把兩個孩子都帶去西府的事兒。
夏暁眼裡幽光微閃,隻當不知地歎息,“你說到做到,孩子必須養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