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不足月餘就被休棄, 她這一輩子就毀了!
王氏再顧不得聽牆角, 牽起裙擺衝了進去。周伯庸看到她, 連話都不讓她多說一句便將休書給了她:“王氏, 往後且自行珍重吧。”
王氏覺得荒唐, 她可是八抬大轎抬回來的, 就這麼一封休書就被打發出去?
怎麼可能!
這屋裡怕是也沒為她說話的人, 王氏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閔氏。這件事可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做得到的。她一個出入國公府的新媳婦,哪裡有那麼大本事往男賓身上伸手?若非閔氏大開方便之門…
閔氏被她求救的目光看得一悚,立即喝道:“還不將王家姑娘拉出去!”
下人倒是懂眼色, 飛快地捂了王氏的嘴將人拉出去。
偏廳裡一群人沒一個眼瞎的,自然看得出裡頭貓膩。但閔氏到底是國公夫人,她的顏麵還是要顧忌的。
李氏冷冷一哼沒說什麼, 命幾個兒子將周禮言扶著, 轉身便要走。
“還望侄子能好好處理,”李氏搖搖頭, 以前還覺得侄媳婦會來事兒, 現在看來是舒坦日子過久了人也糊塗了, “斯雅這孩子, 彆說你們自家愛惜, 我做叔祖母的也愛惜著。伯庸啊,你好好想想…”
周伯庸心中大慟, 好久說不出話來。
陳氏嘴角顫了顫,立即硬撐著安排人好好安頓周禮言一家。
等人一走, 陳氏手中的拐杖狠狠一跺, 嗬斥著叫閔氏跪下。閔氏心中不是滋味,看了眼周伯庸,低著頭便跪在了陳氏跟前。
“母親,兒媳…”
閔氏本來隻是想叫周斯年這回能順一順她的心,哪成想下人們無能,這都能弄錯了屋子,“兒媳不過是想給斯雅留個後…”
“留後?!”陳氏沒想她到這個地步了還較一口勁兒,“斯年不是已經同意將過繼一個給斯雅?你怎地還不死心!”
“母親…”
閔氏沒料到會是這樣情形,若不然她決不會做這個糊塗的決定。
陳氏卻已然不願聽她說,擺擺手示意她閉嘴,轉頭問周伯庸:“你預備怎麼處置?”見周伯庸沒說話,她又道,“你若不處置,我來處置!”
“不必,”周伯庸擺擺手,深沉道,“母親不必如此。
閔氏此番行徑兒子萬不會包庇的,等過繼儀式完成之後,閔氏你搬去家廟住一段時日吧。”
“公爺!”
閔氏大驚,猛地站起身來:“這般懲處你不覺得太過嗎!”她是當家主母,若被罰去家廟,誰來主持府中庶務?
“府中庶務你莫擔憂,”陳氏知道閔氏心中所想,瞥了一眼她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爛呢,就先管著吧。”轉頭又衝周伯庸道,“我記得你彆院還住著兩個姨娘…方姨娘是商賈出身是吧?”
她搖頭歎氣:“方氏那錯也罰了這些年,叫她回來幫我看看賬!”
“母親萬萬不可!”閔氏這下才慌了,“方氏她一個妾能幫你什麼!”
“我說叫她回府就回府!”
陳氏拐杖重重一跺,一錘定音:“明日就派人去彆院,把兩個姨娘都接回府中吧。說起來,兩個姐兒一個快十三,另一個也差不多十一歲了,叫她們都回來看看女孩兒定親出嫁。”
說罷,她丟下一句乏了便由著羅嬤嬤扶著回院。
周伯庸也擺擺手,撫著額頭回房休息。
閔氏看著空蕩蕩的偏廳,一時間竟茫然不知所措。明明計劃的好好兒的,隻要周斯年與王氏圓了房就好,怎地突然就變成這般模樣?
次日一早,李氏一行人便去了榕溪園討要結果。
王氏早上已經被一頂馬車給送回王家,現如今出府快一個時辰。陳氏將屋內的下人都揮退下,才鄭重跟李氏道了歉。
直說規矩鬆散,叫李氏見笑。
李氏雖說與陳氏是同輩人,但陳氏的年紀卻要比她大上兩輪,聽聞閔氏將被送去家廟為周家燒香祈福也就息事寧人了。
“大嫂作主便是,”陳氏都說到這個份上,李氏也曉得適可而止。轉而提到另一個事兒上,“昨兒我打量著,二小子認定的那丫頭,肚子少不得有六個月了呢。唇紅齒白的,養得挺好的。”
陳氏笑:“盼著是個曾孫女,小子有了,再來個女兒,兒女雙全最好。”
兩人說著,李氏便問起了過繼的事兒。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過繼一是兒作個見證,眼看著還有九日便開宗祠,這人選也沒定下來。
“給斯雅傳香火的,你們可定下是哪個小子了?”昨日她來的匆忙,還沒去看過周斯年的兩個孩子,“這事兒儘早定下來。”
陳氏也著急,不過彆說做爹的周斯年拿不定主意,就是
她這個太奶奶也說不好。反正兩個孩子都好,沒哪個辱沒斯雅的:“不急,還有好幾日,等孩子爹娘想清楚了再提也不遲。”
“也好,”李氏點點頭,“一會兒抽個空,我去瞅瞅兩孩子。”
說起兩個曾孫,陳氏滿臉笑,兩人這笑說了一場,也算把昨夜之事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