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難掩驚慌,心裡猜著,方才的話定是叫這夏氏聽去了!
她盼著夏花沒見過世麵不懂,極力鎮定道:“可,可是文錦院的夏侍妾?“
夏花並未理她,手裡舉著尖銳的剪子像上麵有花兒似得盯著看。
須臾,斜睨了她一眼,神態頗為傲慢:“這位不知是誰的,你竟然這般關心我文錦院的事兒,可當真叫我心情煩悶…”
林氏聽她言語這般輕慢,臉上立即便有了些難堪之色。
夏花卻不管,轉而將森然的目光對上了幽蘭。幽蘭
豐碩的身子一抖,目光閃爍地不敢與她對視,終是噗通一下跪倒地上。
夏花嘴角甚至更深了些:“幽蘭啊幽蘭,原以為你是個木頭,沒想到在旁人跟前嘴皮子竟是這般利索的呢…”她說一句幽蘭臉就白一寸,夏花不疾不徐,“這般看來,是我耽誤你了。”
“對了,你們打聽王爺的行蹤作甚?是想好日後截胡還是怎地?”
夏花此話一出,林氏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麵上立即露出了些不甘。
林氏委屈地指責:“還不是夏妹妹你吃獨食吃相太難看?你一人將後院的人路都堵死了,姐姐我自是要為自己打算的…”
夏花濃密的眼睫顫了顫,手裡拿的剪子又哢嚓了一下。
她不管什麼吃獨食不吃獨食的話,就輕聲問了林氏一句話,樣子頗為滲人:“你說,我不像傳聞中那麼受寵?”
林氏抬起眼簾,抿著唇沒說話。
夏花又笑了,連眼睛也彎起來,“說出來有些汗顏,想必整個後院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呢,出身不好,所以心眼兒便極小。你今日說了我壞話被我抓到,我就想拿你試試我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受寵?”
說著,夏花嬌嬌弱弱地說:“珠翠,釵環,有人嘴巴不太討喜,給我掌嘴。”
珠翠釵環聽她這般吩咐一愣,忍不住有些詫異。心想,她們主子並非這般得利不饒人的性子,今日是怎麼了?
不過夏花的吩咐都說出口,她們便依言上了。
珠翠釵環兩人上去就要一個抓林侍妾的手,另一人就要扇耳光。幽蘭不敢動,跪在地上麵露焦急。
夏花慢慢走過去,妍麗的裙擺在走動間有種奇異的美,仿佛九天上的仙子。這般表裡不一的做派,叫林氏看了心中的火氣立即衝上來。
不過她忍著沒動,知道今日這苦頭吃了才是對的。畢竟隻有這蠢貨夏氏出了心中一口氣,才不會往蕭衍的耳邊捅。
她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等著。
心道這夏氏若不是真傻,即便耍威風也不敢太過火。
可等兩個丫鬟的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她臉上,她的臉腫得老高,林氏才知道夏花的猖狂,自己的大錯特錯。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夏花。
這賤人當真猖狂!!!
然而,就見夏花不知何時靠得她十分近。手裡還拿了把剪子,看那架勢,似乎很想往她的臉上劃一下。
林氏被自己的這個認知給驚出一身冷汗。
等夏花靠近了,她出手如電地抓住了夏花的手腕。
然後在夏花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飛快地使了個巧勁兒給扭過去。
夏花對上她的眼神,立即猜到了她的想法。
在摘星樓之時,多了去的人想毀了她的臉,林氏眼裡的惡意絲毫不差。於是,她手上用了勁兒,死死拿穩了剪子。
林氏吃驚了!
若尋常嬌生慣養的婦人定會吃痛丟開剪子,誰知這夏氏不僅拿的穩穩的,心中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先下手為強,她作勢拿剪子對夏花的臉劃去。
女人的臉就是命!
夏花沒料到她會有這般,一時間真被嚇到了。
林氏是會拳腳功夫的,武藝不精,但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綽綽有餘。夏花沒學過武,但學過舞,反應快得也是驚人。
這般好幾下躲過林氏,刺激的林氏動起真格的來。
夏花想立功並不想掛彩,立即喝道:“珠翠、釵環,抓緊了她!”
幽蘭見林氏吃虧,心中掙紮要不要幫忙。剛要起身,就見珠翠適時回頭,眼疾手快地按死了她。
少了一個人,兩個對一個,製不住林氏差點被她反劃傷臉。
夏花身體彎成一個奇異的角度躲過,反手抓過她手
對著她臉來了一下。林氏心中存了狠毒之心的,用的力有多大,她臉上的傷口便有多深。
臉上劇痛後,林氏憋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這鬨劇,立即驚動了外麵人。
兩個侍妾拔剪子相向,像個什麼樣子?!
這般捅到了張氏跟前。
張氏還在臥病在床中,聽說林氏被夏氏給劃傷了臉,激動得立即坐了起來。夏氏這賤人當真作死,可總算叫她抓到把柄了!
也是這時候,蕭衍恰恰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