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果然張家人走後一個月,儲秀宮的前明郡王妃就在
一場風寒中病逝了。
張氏的死,著實恫嚇了不少人。
前朝的關注點在張家,張承中突然告老還鄉,實在離奇。於是紛紛猜測張家到底犯了何事,前腳剛走張家女兒後腳便病逝了?猜來猜去,沒猜到什麼,卻老實地將折騰小動作的爪子都收了起來。
風向不對,都知道要加著尾巴做人。
此事一出不僅前朝的某些人消停了,後宮之人的感觸更深,仿佛被寒風吹進骨子裡一般覺得蕭衍行事冷酷。張氏再不好,那也是結發夫妻。共同生活五年育有一子,他說弄死就弄死了,再沒比這個更叫人心冷的。
一時間,有些心有宏圖大誌的也躑躅起來。
夏花冷眼看著,覺得這樣其實挺好的,沒人鬨事她的日子才輕鬆。
然而沒多久,隨著武氏解了禁,宮中的平和就被打破了。
武琳琅關了半年,心態不見平和反而戾氣更深。她當真恨死了夏花,恨她仗著皮囊迷惑她表哥。不過是動了些小手腳而已,又沒有弄出人命,做什麼罰得這般重!武琳琅心中十分不服氣。
她決不會眼睜睜看夏花做大,絕對不會!
武琳琅行事莽撞了些,卻不是真沒腦子,隻是天生性子急躁。
大家族裡養出來的姑娘,再莽撞心機也是有的。知
道自己這會兒正惹了蕭衍的嫌棄,若湊上去再來一次,祖父祖母的臉麵都不好使了。是狠狠憋了一口氣,才沒硬著頭皮往上衝。
不過她不動手,叫旁人動手也是可以的。
搬出未央宮後,她如今住在泰和宮裡。
這個宮原本是舊府李氏做主位的,她一進來就叫人家挪出主殿。李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雖說讓了,卻一直記恨在心。兩人自湊在一起便你來我往抖得不可開交,此時暫且不提。
且說泰和宮跟元喜宮相距不遠,武琳琅某日碰巧撞見了麗嬪對一個美人出手。
後宮的美人雖多,承過寵的其實沒幾個,蕭衍恐怕許多人連臉都不認得。多一個美人少一個美人確實不
起眼,但這基於沒人捅出來的。畢竟這些能進選秀的姑娘,基本都是官家女出身。
武琳琅的目光意味深長,麗嬪的臉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上一輩子,趙氏早就在武琳琅手中吃過虧,麗嬪對武氏的十分厭煩。不過她知道武氏得意不了多久,算一算,也差不多了。
這般一想,她又從容了起來。
於武琳琅來說,麗嬪趙氏也是個討人嫌的。不過事要比照著來看,至少比起鐘粹宮的那個賤人,武琳琅覺得麗嬪其實順眼多了。
“麗嬪啊,”武琳琅正愁沒人當槍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若想叫本貴嬪當作沒看
見,你做件事如何?”
麗嬪擺了擺手,示意身邊伺候的下去。
武琳琅讓她對夏花出一次手,不管是意外也好,使小手段也罷,隻要夏氏能吃一次憋,她就放了她這一次。
“武貴嬪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就得太強人所難了嗎?”麗嬪氣得臉都白了。對皇貴妃出手?她又不是活膩了!“臣妾若有這個能耐,還會站在此處受製於你?”
武琳琅拍了拍麗嬪的肩膀,笑道:“麗嬪你莫要小看了自己。夏氏能得意,不過是容色出眾罷了。你不差她分毫,作甚對自己這般看低呢?你想想,一無依仗二無身份你都能與本貴嬪平起平坐,表哥對你不算偏愛?”
麗嬪才不信她鬼話,夏氏有兒子她有麼?笑話!
見麗嬪不為所動,武琳琅立即拉下臉:“不過叫你教訓一下夏氏罷了,推三阻四!這般怕死,不若本貴嬪去表哥跟前說上一說,方才那個是青州來的何氏吧?”
說罷,她一把甩開麗嬪,作勢拂袖而去。
麗嬪沒想到她吃了虧還死性不改,心道怪不得死得早,手上卻立馬拉住武琳琅:“動一動也並非不可,但臣妾一個人做不了。臣妾在宮裡沒有人脈,根本掌握不了鐘粹宮的動向。”
“不就是要人脈麼!”武琳琅冷笑,武家在宮中經營的人脈都在她手上,分出來一點暫時給趙氏用用也不是不行。
如此之後,兩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