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默默想了一會,囑咐麥芒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麥芒又拿出了一封信,卻是謝嘉樹寫給她的,裡麵隻寥寥幾筆,說謝家一切都好,謝嘉木正閉門讀書,又問她近來如何。
仇希音來回看了幾遍,確定謝嘉樹的確沒有在字裡行間給她傳遞什麼信息,就收了信,從梳妝盒中取出一對赤金石榴鐲子賞給麥芒。
麥芒推辭不過,接了,自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謝探微照常來檢查她功課時,仇希音便道,“小舅舅,二姐姐的病已經養了有近一個月了,不知道養得怎麼樣了?”
“你想去看她?”
“嗯,不知道母親的人還會不會攔我們?”
謝探微道,“第一次沒有攔住,第二次就沒了攔的意義,我送你去”。
仇希音呀,“小舅舅你不去?”
謝探微揉了揉額頭,“我要說的已經都與她說了,她做出那樣的事來,偏偏我又知道了,見了不免尷尬,著實不大想見她”。
仇希音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當初謝氏語帶譏諷的話,“……嫁給謝嘉木,然後你們放逐謝嘉木,叫遂姐兒過去守活寡,受那倆個老虔婆磋磨,受你謝家人的冷眼?”
仇不遂如果嫁到謝家,不受婆婆和太婆婆喜是必然的,以謝老夫人和豐氏的性子明裡暗裡的磋磨她也是必然的,就是謝家其他人——
連一貫灑脫不羈的謝探微提起仇不遂都是這個語氣,可想見以嚴苛守禮著稱的謝家其他人的態度,如果不考慮仇不遂的心思和自殺的可能性,嫁或不嫁給謝嘉木,還真無所謂哪個更壞……
仇希音稍微準備了一下,就隨著謝探微一起往琴語院而去,這一次,果然沒有人再攔著他們。
謝探微走到抱夏處便停下了腳步,仇希音自己去見了仇不遂。
仇不遂比上次見到時好了許多,不再是一副形銷骨立的樣子,卻明顯瘦多了,臉色青白泛黃,見了仇希音十分高興,一連聲的招呼她在自己床邊坐下。
仇希音將帶來的食盒打開,裡麵是一些精致的江南小點心,仇不遂拈起一塊慢慢吃了,假裝不經意地問起府裡眾人的情況。
仇希音也就當做不知道,說起謝探微已經在仇府住了半個月了,又說起昨天苗靜雅發瘋的事,仇不遂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方歎道,“苗姑娘平日就有些高傲,想不到脾氣竟那般可怕,隻苦了表妹了”。
她說著就要起身,仇希音忙道,“二姐姐想要什麼,我去拿”。
“也好,你去將梳妝盒拿過來”。
仇希音去梳妝台取了梳妝盒來放到她膝前的錦被上,仇不遂打開最上麵一層,挑了一對八寶簇珠白玉釵交給她,道,“我現在出門不方便,你替我交給表妹,叫她好生養著,不要多想,苗大姑娘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隨著她的動作,她手腕上的臂釧滑出袖子,上麵鑲嵌的紅寶在陽光下光芒璀璨而美麗。
臂釧大多是戴在大臂上的,仇不遂瘦了許多,估計是戴不住,這才滑落下來,仇不遂在病中還要戴著這樣一隻她根本戴不住的臂釧,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