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還有四弟那門熱孝裡的親事!謝家上下都跟著忙裡忙外,忙到最後竟然輸給了一場瘧疾!
能嫁給謝家的重瞳子,豐家那個表妹就算是隻剩一口氣也會爬到京城,結果一場瘧疾就把她送回去了!
三表妹,小叔和四弟一直都誇你聰敏穎悟麼?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透?
還是說,你隻是揣著聰明當糊塗,四弟瞎了,又有寧郡王在前,你正好順水推舟承了小叔和四弟的美意了?”
仇希音努力地回想豐氏死後,她和謝嘉樹唯一的一次見麵,卻根本找不到絲毫端倪,心慌意亂下近乎本能地喝道,“你撒謊!表哥,表哥——”
謝嘉檸輕蔑一笑,“這種事,你隻要去謝家弄一趟就能查清楚,我有撒謊的必要?不過,說起來也是巧,以前三表妹恨不得將謝家當自己家,一天見不到四弟都不行,自從四弟瞎了,三表妹倒是一次都不肯去了呢!”
仇希音死死盯著她,想從她臉上尋出撒謊的痕跡,然而,沒有,謝嘉檸臉上有鄙視,有妒忌,有不甘,唯一沒有的就是心虛。
她隻覺一股涼氣直衝腦門,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蘭十九和秀今遠遠見了,連忙奔到跟前,仇希音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沒事,你們退下”。
蘭十九和秀今警惕掃了一眼謝嘉檸,又對視一眼,無奈退後。
謝嘉檸臉上的嘲諷之色越濃,“三表妹,我又不是小叔和四弟,你不必在這做戲給我看,我今天來也不是要譴責你忘恩負義,見異思遷,隻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我幫你瞞下你蓄意謀害四表妹和姑母之事,你幫我進寧郡王府,我們姐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亦是美事一樁不是?”
“好”。
謝嘉檸一愣,隨即警惕看向她,“我今天既然敢獨自前來,自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你不要想著玩什麼花樣”。
仇希音慘然一笑,“我為什麼要玩花樣,你想進寧郡王府,隻要寧郡王答應,我自不會阻攔”。
“他若是答應,我何必還要來找你?仇希音,看來你還沒弄清楚狀況,我要你幫我!”
“我幫你?我怎麼幫你?”
謝嘉檸聲音冷厲,“表妹就不必裝傻了,這世上誰不知道寧郡王為搏美人一笑,隨手就是一個尚書,一個庶吉士甩給了未來的老丈人和大舅子!
現在寧郡王為了你,更是敢連太子重傷瀕死之事都敢瞞下去,不過就是多娶一房妻子,隻要你開口,他又豈會不肯?”
“按你這麼說,寧郡王對我那般好,多娶一房妻子,這種委屈我的事,他又豈會肯做?”
“你!”
仇希音木然看向她,“有一件事,二表姐說錯了,四妹妹不是太子殺的”。
“你還想狡辯——”
“四妹妹是小珠殺的,小珠本就是我偷偷放到父親身邊的人,又被父親給了四妹妹,她去四妹妹身邊隻有一個任務,就是找到合適的機會殺了她,栽贓給太子!”
謝嘉檸悚然心驚,下意識後退兩步,“你,你——”
仇希音扯出一個笑,“二表姐怕了嗎?怕了就乖乖回去睡覺,看在表哥和小舅舅的份上,我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謝嘉檸挺直脊背,“你這般心思毒辣,連嫡親的妹妹都不放過,就不怕寧郡王發覺了,厭棄你?”
仇希音直直看向她身後,“你想知道,何必問我,問他不是更好?”
謝嘉檸僵住,脖子動了又動,都沒能扭過頭去。
寧慎之卻已經到了跟前,看都沒看謝嘉檸一眼,將手中拿著的披風裹到仇希音身上,低低叫聲燕燕兒。
仇希音渾身一抖,眼圈瞬間就紅了,她忙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燕燕兒,”寧慎之又低低叫了一聲,“我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表哥——”
仇希音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卻還是帶上了哽咽。
寧慎之目光沉翳,聲音卻越發柔和,“不怕,我會征集舉國之名醫,治好他”。
仇希音用力搖頭,雙手捂住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崩潰喊道,“十九!十九!”
蘭十九和秀今忙飛奔上前,仇希音起身就要往蘭十九懷裡撲,“去找表哥,我要去找表哥”。
寧慎之虛扶仇希音肩膀的手微微往前,觸碰到了實處,仇希音剛起身便一個踉蹌往下栽去,他順理成章一攬,便將仇希音抱進了懷裡。
仇希音腦子裡混亂一片,渾身都在發抖,竟也沒有反抗,隻喃喃念著,“我要找表哥,去找表哥,表哥”。
“不要急,我給你備馬,快一點”。
他說著微微揚聲吩咐備馬,夜色中,他的聲音沉穩柔和,有著不可思議的撫慰力量,“來,喝點水”。
溫熱的水灌進喉嚨,化作淚水從仇希音通紅的眼眶滑落,她卻慢慢止住了顫抖,混沌的大腦也清醒了些,從寧慎之的懷裡掙紮著立起身子,又盤膝坐下,腕間的碧璽佛珠滑入掌中,清涼冷硬的觸感讓她的神色也冷硬了三分。
“郡王是什麼時候到的?”
寧慎之垂下眼,似是怕驚著她般輕聲道,“我看你這麼晚隻帶了十九和秀今就出門,不放心”。
所以是從一開始就跟著了!
蘭十九警惕盯向他,“郡王好本事”。
寧慎之默默受了這句挖苦,倒是秀今忍不住頂了一句,“郡王一個人跟,我們兩個人都沒發現,自己沒本事就彆罵人家有本事!”
蘭十九噎住,不說話了,仇希音神色越加清冷,“那想必郡王已經將我和二表姐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知郡王想如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