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隆,大雨瓢潑。
閃電過後,一個驚雷劃過陰沉沉的京城上空,隨之當朝右相蘇承宗的府邸內響起一道女聲的驚叫。
守在門口的兩個貼身丫鬟被這道驚雷嚇得一個哆嗦,聽到主子的叫聲後連忙往裡屋走去,默契的一人去倒茶,另一人扶起麵容驚懼的主子,“小姐是做噩夢了?”
驚魂未定的蘇珍珠無力又茫然的讓如意扶起,聞言虛弱的抬了抬眼瞼,目之所及的卻是自己的閨房和兩個貼身丫頭。
閨房布置得清新雅致,分隔裡外間的珍珠簾子在微微晃動,黃花梨木製成的梳妝台上放著一根做工精致的蝴蝶金簪,似乎是有人睡前隨手從頭上取下的。兩個丫頭穿著半新不舊的褙子,頭上戴著成色較好的銀釵,耳朵墜著一對兒銀丁香,麵帶擔憂之色的看著她。
無論是人還是物,俱沒有半點辦過喜事的模樣。
蘇珍珠心神一震,瞳孔微縮,難以置信的又將閨房看了一遍,她垂首呢喃著問,“怎麼會在這兒?”
她不是應該在歸德伯府嗎?
如意以為蘇珍珠夢魘了,一時意識不太清醒,低聲解釋,“小姐從夫人那用了午膳回來後就睡午覺,自然是在我們寶華苑了。”
寶華苑?
在母親那用午膳?
可她記得她剛剛成親,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在蘇家。
蘇珍珠腦袋一片混亂,分不清這一切是她死前的執念還是在做夢。
忽然陰暗的窗外一陣亮閃,如意來不及替蘇珍珠捂住耳朵一個大雷就響了起來,聲音之大就像打在寶華苑上空似的。
一向正定的如意都不由自主的一個戰栗,端著溫熱茶水的如願也是一抖,險些把茶水晃了出來,她籲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小聲感慨,“這雷也太嚇人了。”
如意心咚咚的跳著,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大的雷聲,近乎妖異,聽見如願這樣說她呼著氣道,“是挺嚇人的。”
這個大雷似乎驚醒了蘇珍珠,她閉了閉眼,有氣無力的道,“你們出去,我再睡會。”
如意瞧見蘇珍珠臉色慘白,不放心,“要不奴婢去回稟夫人一聲,請大夫來看看,開點安神的藥物。”
“不用,”,蘇珍珠躺回床上翻個身麵朝牆壁淡淡道,“出去吧。”
如意如願麵麵相覷,小姐雖溫和可也是主子。如意替蘇珍珠攏好被子,“奴婢們就在門外,小姐有事就叫我們。”
蘇珍珠緊緊咬著嘴唇,被醒來看到的這一切震得心頭翻江倒海說不出話來,隻從鼻子裡輕輕的嗯了一聲。
如意如願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隨著門吱呀一聲的被關上,蘇珍珠緩緩的鬆開貝齒,素日裡保養得粉嫩的唇瓣卻已經有了深深的印子,還沁出了一絲猩紅。
蘇珍珠不覺,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鐵鏽味道彌漫在口腔內……
不知過了多久,蘇珍珠緩緩將手抬起放到後腦勺處,入手的是柔順溫暖的頭發,沒有半點鮮血的濡濕。
蘇珍珠清楚的意識到她真的不在歸德伯府了,即使她分明記得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無聲的吐出一口濁氣,蘇珍珠裹緊了被褥,慢慢的在腦海裡將事情梳理一遍。
她記得今日她剛十裡紅妝的嫁入歸德伯府,晚上本來是她美好的新婚之夜可丫鬟來傳話,她的新婚夫君林澤楷因為喝醉了酒而歇在了偏房。
蘇珍珠心頭雖不怎麼高興可她還是秉持著母親的教導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想去偏房去照顧醉酒的夫君,哪裡知道推門卻看到了她那個新婚夫君與他表妹渾身赤/裸的扭在一起,白花花的肉看得她惡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