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宗拉開車簾子正要讓車夫去詢問時,對麵的車簾子也同時被拉開了,目之所及是一張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臉。
蘇承宗眉頭一跳,直覺這時候寧王叫住他沒什麼好事,但畢竟是王爺,他默默的歎了口氣,準備下車去詢問。
“相爺不用下來。”給寧王趕車的江流下車走到蘇承宗馬車旁,“正巧碰到了相爺,王爺說江南一案有些疑點要和相爺談談。”
現在談?蘇承宗愣了一下後道,“這下著大雨,不如等明日我再去找王爺詳談。”
江流不置可否,隻笑了笑說道,“據在下了解,似乎相爺的府邸就在不遠處。”
蘇承宗神色一僵,寧王要去他家?難不成寧王是故意等在這兒的。
心中暗忖片刻,蘇承宗淡笑著應了下來,不為彆的,隻是不想和寧王交惡。
蘇承宗是純臣不假,但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以後,而在他看來,寧王爺是最有可能登頂的,即便因為他忠於皇帝,不能和他交好,但也不必做出退避三舍的樣子,以至於和他結了怨。
到了相府,蘇承宗親自引著寧王往他待客的書房走,路過花園時,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蘇珍珠,她正要去外院找在練武的蘇燁華。
迎麵而來的女孩兒一身青綠色的掐腰襦裙,頭上除了一支蝴蝶金簪外就隻有幾縷綠色絲帶,整個人清新淡雅如初春的一抹嫩芽,寧王視線在女孩兒細腰上停留片刻後抬頭,嘴角微微一翹,他這也算是上門了吧。
蘇珍珠錯愕的看著對麵的蘇承宗和寧王,為什麼他在?
蘇承宗斜上前兩步,擋住背後的寧王,關切道,“怎麼這麼大的雨還在外麵走?”
“我想去找燁華。”蘇珍珠乖巧道,“女兒先走了。”
“嗯。”蘇承宗也不想女兒繼續在他們麵上待著,寧王來他們家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路上滑,小心點。”
“女兒知道。”
路過寧王時蘇珍珠徐徐一福身,“見過寧王。”
寧王目光溫柔的看著蘇珍珠的眼睛,聲音溫淳平和,“路上小心。”
蘇珍珠垂首低低的嗯了一聲,離開時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寧王,目光相對,她看見寧王對她眨了眨眼。
“王爺。”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響在旁邊,蘇珍珠和寧王同時看過去,從來都是笑嗬嗬的蘇承宗此時臉色有點冷。
明明該是嚴肅的氛圍,但蘇珍珠有點想笑,避免真的笑出聲她趕緊帶著丫鬟撤了。
蘇珍珠一走,蘇承宗沒有了顧忌,麵對寧王臉色更加難看了點。
寧王摸了摸鼻尖,也有點想笑,現在蘇承宗真像是個護雞仔兒的母雞,還是會炸毛那種。
“相爺,令千金很可愛。”
“王爺謬讚。”蘇承宗不欲和寧王討論自己的女兒,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寧王也知道適可而止,真惹惱的未來嶽父就不好了,於是他乖乖的跟著蘇承宗走了。
蘇家男人中隻有蘇燁華一個人學武,為了方便他,蘇承宗特意把一個偏僻的院子收拾出來做了練武場。
蘇珍珠到的時候,一身黑色勁裝的蘇燁華站在高低不平的梅花樁上,神情堅毅,和平時的他大相徑庭。
她在廊廡下站了一會兒,蘇燁華才從梅花樁上下來,一麵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麵問她,“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沒事走走打發時間。”蘇珍珠給蘇燁華遞了杯水,“來的路上我碰到寧王了。”
蘇燁華眼眸微睜,訝然道,“寧王,他怎麼來了?”
蘇珍珠遲疑道,“應該是爹請回來的吧?”
蘇承宗很少會請同僚回相府,即便是應酬也多是在酒樓,更不用說寧王這樣身份的人,若不是剛才親眼所見,她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蘇燁華嘖嘖出聲,他爹怎麼把寧王請回來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