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的人也已經在員工小姐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挺括的裙擺隨著走動的步子,微微搖動,粉橘色的鬱金香也跟著搖曳。
腰間恰到好處的兩處鏤空拚接將顧瑾言冷白的皮膚露了出來,纖細的腰身被裙擺襯得不盈一握。
那烏黑的長發經過打理,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服帖的垂在後背,掃過魚骨束胸的上衣,兩扇肩胛骨如蝴蝶般若隱若現,含蓄而誘人。
明明是再基礎不過的簡潔設計,卻讓她們相輔相成將彼此的優點全都釋放了出來。
宋念不得不承認,她被顧瑾言驚豔到了。
她本來以為昨天的那條黑色絲絨裙已經夠絕了,沒想到這樣明豔清新的顏色也很稱她。
“好看?”
女人熟悉的清冷嗓音從宋念頭頂落了下來,她猛地回神抬頭,就看到顧瑾言那張將清冷與溫和融合的極好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身邊。
明明穿著高跟鞋,走路卻還能像貓一樣。
宋念知道自己偷看被顧瑾言發現了,有些尷尬。
但想著自己現在宋家二世祖的人設,宋念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堂而皇之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昂著頭對顧瑾言點了下下巴,“也就那樣,還算行吧。”
顧瑾言聞言低垂了下眸子,什麼也沒再說便轉身從衣架上拿下了另一條風格迥異的裙子回了衣帽間。
日光逐漸變得明媚起來,印花的鬱金香在光下搖曳。
看著顧瑾言離開的背影,宋念眼睛裡多了許多遺憾。
早知道她會因為自己的評價而決定衣服的去留,自己就說好看了。
畢竟這件衣服是真的很襯她。
宋念正在心裡打算待會顧瑾言出來自己就找個借口替她把衣服留下來,人就已經出來了。
她沒有穿被她拿進去的那條裙子,而是重新穿上了她那件洗的發硬的米白色毛衣。
宋念忖度著該要用怎樣的口氣跟顧瑾言說,就先聽到了她的聲音:“留下這件。”
那聲音寡淡而有禮,像是已經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宋念忙抬頭看去,就看到那條被顧瑾言遞到店員手裡的鬱金香裙子。
還有她漫不經心看向自己的眼眸。
撲通,撲通。
宋念的心臟不知為何的狠狠跳了兩下,腦海中頓時跳出了一個想法——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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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就來了,回門當天宋念從起床開始,就覺得心有不安。
這些天宋念利用原主留在房間裡的線索,還有套樊姨的話,大概了解了宋家的構成,也知道了原主因為從小失去父母雙親被奶奶偏愛,而惹得兩位叔叔家不滿嫉妒的現狀。
一前一後兩輛車緩緩的從宋家小彆墅駛出,看起來氣派又安全。
宋念坐在後排看著後視鏡中緊跟著的保鏢車,總覺得家賊難防。今天這頓回門飯,可能不會吃的有多麼痛快。
路邊積攢的融雪已經化了,低伏在雪中冒出的綠芽帶來了些春的氣息。
兩輛車子從宋家老宅前門駛入,繞過前庭的花園跟噴泉,停在了前門。
宋念還記得自己前些日就是從這裡出嫁的,那時候整個莊園都被雪籠罩,看起來都灰撲撲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變了,她現在覺得這個莊園不僅明媚大氣,而且還看起來漂亮的不得了。
宋念正下車想要欣賞一下這座莊園的風景,一個小姑娘就推門從小樓裡走了出來。
她臉上笑盈盈的,聲音卻聽著不怎麼友善:“表姐來的真及時,再晚一點都要開席了。”
宋念隻知道家裡都有誰,卻因為沒有多少照片很多人都對不上臉。
她看著這人趾高氣昂的在自己麵前站定,原本因為她的聲音而皺起的眉頭突然就鬆開了,甚至眼睛裡還帶上了些戲謔的笑意。
顧瑾言不緊不慢的從車的另一側走下來,相同的兩簇鬱金香在春風中飄搖。
宋念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可愛在性感麵前一文不值了。
更何況這個人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可愛。
空氣變得有些單方麵凝滯。
可能是感覺到自己被降為打擊了,小姑娘整理了一下情緒,強弩著笑意找補道:“沒想到我跟嫂子的審美還能在一塊兒。”
也就是這句話,讓宋念猛地記起來了些什麼。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今天一早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為什麼那天看到顧瑾言拿起這條裙子的時候,會覺得不對勁。
這個站在自己麵前陰陽怪氣的小姑娘不是彆人,就是那個穩坐宋家十大惡人第二名的,跟原主極其不對付的表妹,宋爾。
這個宋爾每次出場不是對顧瑾言恨屋及烏的言語羞辱,就是對顧瑾言栽贓嫁禍,可謂是惡事做儘,臭不要臉。
宋念哪怕是隻看到了她的名字,都會下意識的拳頭發硬,反胃惡心,在看到她最後被顧瑾言打斷兩條腿,丟到大街上乞討時,跟同事一起開了兩大包零食慶祝。
而這次,宋念記得是宋爾第一次為難顧瑾言。
因為顧瑾言意外的跟自己撞衫,她就故意將顧瑾言推進了冰麵初融的水池裡。
春冬交接之際,顧瑾言被迫穿著一條濕淋淋的襯裙回家,當晚就發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