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給我慶祝了今天上班快樂,我也給你慶祝。”
宋念說的霸道,好像在擔心顧瑾言不肯聽完她的話就要走似的。
這時的包廂裡已經是杯盞殘羹,但依舊能從中看出當時慶祝的歡樂氣氛。
顧瑾言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宋念,看著少女對自己流露出來的急切與期待,眸色緩慢地變化著。
在顧瑾言的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比今天入職要值得慶祝,比如報仇雪恨,比如重生複活。
但顧瑾言從來都沒有慶祝過。
她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好值得慶祝的。
她也不理解,為什麼人們要聚在一起參與慶祝一個人的成功。
真的很吵。
隻是當燈球的流光緩慢的略過少女的臉龐,杏圓的眼睛裡被灑滿了漂亮的星星。
顧瑾言看著這雙眼睛,垂下的手緩緩抬起,接過了那隻被握到潮濕的話筒。
她還挺喜歡星星的。
不太想讓星星消失。
包廂裡想起了類似爵士樂的前奏,歡快有節奏的鼓點一下一下的透過房間的音響敲擊著。
宋念握著話筒,勉強維持著自己的意識,她看著屏幕上跳躍到儘頭的點點,跟著音樂開口了:“負けない事,投げ出さない事,逃げ出さない事,信じ抜く事……”
一句唱完,宋念就轉頭看向了顧瑾言,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示意她接下一句。
伴奏因為沒有人接唱而變得有些單調,顧瑾言看著宋念不肯挪開的視線,還是拿起看手裡的話筒,看著字幕唱道:“駄目になりそうな時,それが一番大事。”
顧瑾言的日文發音比宋念的要準確很多,清冷的嗓音在歡快的樂聲中有一種很獨特的磁性。
宋念覺得自己的耳朵得到了很好的滿足,開心拿起一旁的沙錘,一邊給顧瑾言捧場的晃著,一邊跟她一起唱著。
包廂裡燈球的緩慢流光變成了五彩斑斕的旋轉光,沙錘脆脆的聲音跟鼓點很好的融為一體。
顧瑾言跟著屏幕唱著這首聽上去就有些年歲的歌,餘光裡都是喝醉了酒的宋念活潑的動作。
明明看上去瘦弱不堪,卻又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
小腦袋就這樣跟著音樂晃來晃去,沉重的沙錘也不知疲憊的晃著,尤其是輪到自己的地方,沙錘的聲音就會格外的響亮。
不知怎麼的,顧瑾言感覺她好像有點被宋念這種歡脫到有點過分的氛圍帶動了,一直以來緊繃著的情緒也放鬆了很多。
她目光看似平靜的注視著坐在身邊的這名少女,突然覺得“慶祝”這種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好接受了。
“oh——”
一段拉長音的曲調結束,這首顧瑾言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歌也唱到了最後。
宋念像是一直發條終於走完的小兔子,在將自己的力氣撐到最後被用完後,就再也握不住那沉甸甸的沙錘了。
沙錘從她的手中墜落,砸在地上發出不算好聽的聲音。
緊繃著的求生欲還在提醒著宋念,剛才自己喝醉酒的事情讓顧瑾言有些不悅。可醉意也讓宋念現在的大腦算不上多麼的清醒,直接導致她對自己想要說的話失去了判斷,絲毫沒覺得這些話有點不符合原主的人設。
宋念就這樣看著顧瑾言,認真的給她解釋道:“顧瑾言,我其實有聽你的話的,我知道我不能夜不歸宿,也不能去跟人家鬼混,所以我才讓薑萊姐給你打電話的。”
“而且其實……其實……”說到這裡宋念的表情就有些委屈:“其實我真的沒有喝很多酒,就是我沒想到這種高檔貨怎麼能這麼烈,我才喝了幾杯就成這樣了。顧瑾言,我現在知道了,我發誓,下次,下次絕對不會了。”
顧瑾言目不轉睛的看著宋念這一通醉醺醺的酒鬼發言,看向她的眸子變得晦澀不清。
喝醉了酒的人會不會演戲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喝醉了就的人會暴露最真實的本性。
而現在這人的本性,可一點兒也不像上一世那個到死都不知道悔改的宋家二世祖。
“啊!”
忽的,一聲驚歎打斷了顧瑾言的思緒。
宋念乍起,指著屏幕興奮的講道:“顧瑾言你看,我們唱了86分哎!優秀呢!”
“顧瑾言,你有沒有開心一點點?”
問著,宋念就貓一樣的攀上了顧瑾言的胳膊,討賞似的講道:“顧瑾言,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在你心裡的分數會往下掉,哪怕是零點一分也不行。”
少女的眼神真摯如寶石一般,驟然亮起的燈照亮了她那整張小臉。
顧瑾言就這樣聽著自己的名字被她一聲又一聲的喊出來,無比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此刻心臟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