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仗著你是顧瑾言嗎!”宋念就這樣微眯著眼睛瞧著麵前剛才一直在欺負自己的人,酒意氤氳的眸子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霸道的不像樣子,“你要不是顧瑾言,你看我現在會不會收拾你!”
儘管宋念的話裡帶這些生氣的感覺,可是她們兩個人實在是挨得太近了。
近到她的每一縷吐息都能毫無保留的落在顧瑾言的臉邊脖頸,那柔順的長發輕緩的垂在顧瑾言的肩頭,隻有這妻妻二人的車廂莫名的變得有些狹窄擁擠。
慍怒就這樣被酒精曲解揮發成了撩人的曖昧。
顧瑾言依舊是不喜歡跟人有太近距離的接觸,隻是本該寫著厭惡的眸子此刻卻平靜的要命。
她就這樣麵無表情的看著將自己控製的少女,任憑她滿是酒氣的吐息淩亂的落在她的臉上,故意問道:“顧瑾言不能收拾嗎?”
“不能。”宋念搖頭,堅決而篤定的講道:“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
少女的掌心沁了一層熱汗,扣在顧瑾言的手背上也給她染了一手的灼熱。
顧瑾言的眸色微微變化著,意味不明的問道:“為什麼?”
宋念的確是醉了,但是她的大腦還是有一層保護機製的。
像是這樣會暴露自己身份,讓自己提前領盒飯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隨意說出口的。
夜風拂過一側灌木叢新發出的嫩芽,發出舒適的沙沙聲。
宋念的手臂撐在椅背上,緩緩的從顧瑾言的眼線中坐直。
宋念就這樣注視著顧瑾言,那杏圓的眼睛在暖黃的燈下微微彎曲,臉上一副在看想要引誘自己說出秘密的人的狡黠樣子,驕傲的笑道:“我才不告訴你呢!”
而後,她把手指放到自己唇邊,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小心而又認真的講道:“噓——這是秘密,說出去就不靈了。”
顧瑾言看著宋念這副醉醺醺還要守著秘密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平靜的眸子也不再做遮掩的悄悄地漏出了一絲情緒。
秘密。
她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成為一個人的秘密。
樊姨一直在等宋念回家,看見燈光就忙站在門口等了。
她看著顧瑾言扶著搖搖晃晃的宋念從車上走下來,忙小跑著去接人。
隻是一靠近,濃重的酒精味就讓樊姨蹙起了眉頭,一路忍不住的念叨:“小姐這是又喝酒了嗎?唉,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子弱,還要這樣糟蹋自己,要是讓老太太看到,又要心疼的不得了了。”
說到這裡,樊姨便看向了顧瑾言,帶著幾分懇求商量的口氣,道:“顧小姐,小姐其實還是很聽你的話的,能不能拜托您下一次看著點小姐。她的身子真的是不能再折騰了,她小時候掉過海,小小年紀就一身的病,現在胃也不好,這不是能長久的啊。”
顧瑾言在一旁聽著,沉默的扶著宋念邁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這個人的身子的確是輕,兩個人都不費力的就能帶著她上樓。到了後期,她甚至可以一隻手就把她整個人控製在床上。
想到這裡,顧瑾言輕輕的“嗯”了一聲,應道:“不有下次了,樊姨。”
很快,兩個人就架著宋念上了二樓。
兩扇臥室的門相對而立,隻隔著一條不算寬的走廊。
顧瑾言將宋念送到了她的房間門口,便主動放開了手,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收拾休息。
隻是不等她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少女嬌憨的呼喚:“顧瑾言。”
顧瑾言驀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向了這聲音的主人。
宋念正醉醺醺的閃著她那雙寶石般的眸子,認真又執拗的問著在ktv顧瑾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還生我的氣嗎?”
真的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有多麼的重要,竟讓她從那個時候記到了現在。
顧瑾言覺得有些發笑,隻是眸色卻變得晦澀了些。
她平靜的看著這個被樊姨撐著勉強站穩的少女,輕聲回道:“不了。”
是個很好的答案。
宋念的大腦這樣告訴她,鬆開了扣在門框上的手。
走廊重新恢複了安靜,顧瑾言也轉身走到自己房間的門前。
原木的門把不算溫也不涼,硬邦邦的握著,遠沒有剛才在車子裡握過的少女的手柔軟。
顧瑾言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來的莫名其妙的,就聽到自己的背後又傳來一聲醉鬼少女的呼喚。
“對了,顧瑾言。”
宋念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歪斜著身子的靠在了就要關上的房門上。
顧瑾言不知道宋念又要問她什麼奇怪的問題,眼眸平靜的看著她。
隻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題。
宋念看到顧瑾言朝自己這邊轉過身來了,醉醺醺又格外禮貌的講道:“晚安,顧瑾言。”
宋念笑著,幼稚又可愛。
那杏圓的眼睛依舊彎彎的,同杏仁一般。
走廊的光灑在上麵,可口般的好看。
顧瑾言的心口猛地跳動了一下,握著門把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躁動過的夜重新恢複了安靜,漆黑的網捕捉著進入夢鄉的人的美夢。
隻是被祝福過晚安的人,卻並沒有很好的入睡。
顧瑾言披著浴袍從霧氣氤氳的浴室出來,□□的腳毫無顧忌的踩在微涼的地板上。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整潔的床,徑直走到了書桌前,打開了她的電腦。
明亮的電腦屏幕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的顯眼,鍵盤清脆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隻見那骨骼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巧的飛舞,搜索引擎上就出現了一行字:【為什麼一個人會特彆在意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