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敢說，女兒那個樣子，簡直像個小瘋子。
顧望觀察著小姑娘的舉動，問她：“去醫院查了嗎？”
衛黛眉：“查了，所有項目都檢查過，都很正常，不是心理疾病、不是精神疾病，不是自閉症……醫院根本找不出原因……”
顧望點點頭，抬手一抹，開了陰眼。
然而，一眼看過去，小姑娘沒有絲毫異常。
整個兒童房、包括整個彆墅，乾乾淨淨。
顧望心下就是一沉。
他轉頭道：“孩子的八字給我看看。”
衛黛眉老公趕緊報上來。她老公看著不大擅長交際，但對孩子的關心卻不作假。
顧望看了眼八字，掐算幾把，臉色微微一變。
“你現在進去，把她手裡的畫拿出來。”他看著衛黛眉說道：“孩子掙紮哭鬨都不怕，就算搶也得把畫搶出來，明白嗎？”
衛黛眉一愣，立刻道：“我明白了。”
這種事情也隻能她這個媽媽去，要是彆人傷了孩子怎麼辦？
她推開兒童房的玻璃，小姑娘一見到人進來，果然就要哭。
衛黛眉不敢拖延，上前一步，抓住女兒手裡的畫紙，“乖孩子，把這個給媽媽……”
小姑娘被動了畫，簡直像是被燙到一樣，尖叫一聲就掙紮起來，拚命捂著畫不讓她拿走，腳上又踢又打，還想上嘴去咬。
衛黛眉看見這一幕，簡直心如刀割，又想起顧望說的話，一狠心，掰開孩子手，將畫搶出來。
兒童房門關上，還能聽到小姑娘在裡麵淒慘的哭叫聲。
衛黛眉眼淚也淌出來，額頭上全是汗，“顧大師，您看這些行嗎？”
顧望來不及和她說話，接過畫紙，抬手一個響指，那畫紙一角就燃起了藍色的弱小火焰。
衛黛眉和老公看見這一幕都是一愣，這畫紙是他們家裡常用的，可不是顧望帶來的……要說做戲，可做不到這一幕。
畫紙上是淩亂的線條，依稀卻能看出某個動物的輪廓，但顧望沒有多看。
隻是觀察著那火苗，明明是薄薄的紙張，幾秒就應該燒完了事，卻硬是燒了好幾分鐘，才燒到一半。
神奇的是，隨著畫紙的燃燒，兒童房裡哭鬨的小姑娘竟然慢慢安靜下來，雖然又恢複了原本呆愣愣的樣子，但卻沒再不停畫畫了。
紙張即將燒完，顧望又說道：“準備黃酒、糯米，要乾淨的，快！”
衛黛眉立刻吩咐下去。
黃酒很快端過來，顧望將燃燒過的灰燼摁進去，灰白的紙灰接觸到黃酒，竟然發出滋滋的響聲，還有一陣說不出難聞還是好聞的異味散發出來。
顧望掐了幾個指訣，一陣清風拂過，那味道就消散了。
他又抬頭掐算幾把，“西南。”
對衛黛眉道：“找個對家裡路熟、跑得快的人，拿著糯米一直往西南方向跑，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就灑糯米，動作要快！”
衛黛眉乾脆點了保鏢隊長去。
現在是顧望讓她乾什麼她就乾什麼，隻要能救閨女，把房子燒了都行。
大約等了十來分鐘，那保鏢隊長跑回來，神色驚疑不定，看著顧望的眼神有些探究，“我跑到彆墅西南角，看見一個兔子一樣的黑色影子，抓了把糯米扔過去，那影子就消散了。”
老實說，要不是他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這一幕……
顧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又端起那盆浸了紙灰的黃酒，黃酒和紙灰混合後，盆裡的液體呈現一種泛白的顏色。
顧望拿起保鏢剩下的糯米，用手慢慢碾碎，將粉末灑在黃酒裡。
保鏢看顧望的眼神越發複雜，那糯米他剛剛抓過，可沒被水泡過，就是乾糯米。直接用手碾碎……也不知道得用多大力氣，反正他是做不到。
糯米粉末落進黃酒裡，黃酒翻騰起來，半晌，竟然變成了透明的，像是裡麵的雜質都被淨化了一樣。
顧望食指蘸取，在兒童房的門、牆上書符。
透明的符籙將整個兒童房包圍，房裡的小姑娘忽然動了，隻見她打了個哈欠，抬頭左右看看，又揉了揉眼睛，走到兒童房中間的地毯上，躺下乖乖睡了。
顧望擦著手說道：“彆打擾她，就讓她在這裡麵睡，等睡醒就好了。”
衛黛眉深吸一口氣，眼淚止不住流下來，泣不成聲道：“顧大師，多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們一家……不，救了我們兩家！”
她老公也感激不已，就要給顧望轉賬。
顧望搖搖頭，並不激動，“你們先彆急，還沒完，這事情的源頭並不在這裡。”
兩人俱是一愣，“什麼？”
顧望則問他們：“八字方便給我一下嗎？”
兩人趕緊報出來。
顧望挨個掐算，略一沉吟，“兩位是不是剛置辦了產業？”
衛黛眉趕緊點頭，“對，半年前我們剛開了一家商場，是跟那裡有關嗎？”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說起來，寶寶變成這樣以前，剛跟著我去了一趟商場！她說要看看我工作的地方，要是我不帶著她去……”
她自責不已。
顧望：“還不確定，先去看看吧。”
衛黛眉立刻讓人備車。
京都什麼時候都堵車，一行人來到商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商場裡依然燈火通明。
然而，透過輝煌的燈火，顧望卻依然看到，整個商場冒出來的絲絲縷縷黑氣，不知來處，卻依然在緩慢增多。
他不動聲色，踏步走進去。
衛黛眉不用他提醒，神色早已恢複了正常。隻是帶著顧望到處轉轉，裝作是來考察的客戶。
顧望在商場轉了一圈，沒發現黑氣的來源。
遂問道：“有沒有客人不常去的地方？比如貨梯間、員工休息室之類的？”
衛黛眉就叫來經理，讓他帶路。
等走到一間休息室門口，顧望忽然道：“這裡是哪裡，可以進去看看嗎？”
經理一怔，“這個，是女員工的休息室……”
衛黛眉立刻道：“問問裡麵有沒有人，我們要進去看看。”
經理還能怎樣，一邊腹誹老板是不是瘋了，一邊敲門詢問。
好在裡麵兩個員工都很方便，直接開了門。
休息室不大，放了兩張上下床，一共住了四個人。看得出東西有儘力收拾過，但還是顯得逼仄。
在休息室裡的兩個員工都是保潔，是兩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她們是值夜班的時候才會在這裡睡一覺，平時都是回家的。
顧望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拿出羅盤找起來。
他之前的羅盤碎了以後，這個是他自己做的。
羅盤指針劇烈轉動起來。
最後，他停在一張上鋪前，問道：“這是誰的床？”
有個阿姨就惴惴不安道：“這是王梅的，她今天不值班，已經回家去了。”
顧望看了衛黛眉一眼。
衛黛眉一咬牙，乾脆自己爬上去，將鋪蓋掀開。
隱私不隱私的她也管不了了，這家商場來往人這麼多，要是有其他孩子和她家閨女一樣，那可就造孽了！
誰知鋪蓋一掀開，枕頭竟然是鏤空的，裡麵藏著一個隻有小孩巴掌大的神龕，裡麵供奉著一隻巨嘴怪獸，神龕裡還有香灰。
兩個阿姨看見這一幕，差點嚇得尖叫起來，“啊呀！這是什麼！”
“我就看王梅整天古古怪怪的，不會是在咒我們吧！”
衛黛眉也頭皮發麻，這怪獸像看著雖然小，但不知為何，給人一種邪惡感。
顧望一看那巨嘴的怪獸像就明白了，這怕是一個漏網之魚。他拍了照給特殊局發過去，那邊立刻回複：“收到。”
這才抬頭道：“恐怕你得重新找個保潔員了。”
衛黛眉一愣，神色漸漸放鬆，“無妨，我們商場招人還是方便的。”
她又問道：“顧大師，我們商場現在能正常營業嗎？”
顧望還在編輯信息，頭也不抬說道：“沒問題，你趁晚上關門的時候，用黃酒將整個商場灑一邊就行了，就是有點味兒。”
衛黛眉苦笑：“味兒就味兒吧，總比客人出事強。”
顧望將王梅的信息也發過去，才收起手機，安慰道：“放心吧，以後就沒事了。這商場我看了，格局很好，日進鬥金不成問題。”
衛黛眉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報答，又想起嘉禾說這位顧大師是酆都遊樂園的創始人，就試探著說道：“顧大師，您的遊樂園需要注資嗎？”
顧望愣了，“什麼注資？”
衛黛眉解釋了下，又問道：“如果不需要注資，那我個人捐贈行不行？或者就當做是我們商場入駐你們遊樂園打廣告？”
“廣告……”顧望肯定是不會接受其他品牌在自己地盤打廣告的，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商場接受廣告入駐嗎？”
衛黛眉一愣，“啥？”
金彙商場是京都標誌性商場之一，尤其是商場外麵巨大的LED屏，半個京都都能看到。
不過這個屏幕因為體量大、廣告效果太好，反倒少有人能買得起，自從金彙商場開業半年以來，也隻用過一兩次。
平時都是掛一個「京都，你好。」「京都，晚安」或者公益廣告之類的信息。
然而，這天晚上，出來遛彎的京都人都看見，金彙商場外麵巨大的LED屏上，掛著一行碩大的字：酆都歡迎您！
有個跟子女一塊兒散步的老大爺，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摸腦袋：“酆都是鬼城吧？我今年也八十四了，這是到家門口來接我了？”
子女們：作者有話說：
老大爺：都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閻王之前也沒叫過我啊？咋這麼心急呢！
顧望：你在我這兒打廣告肯定是不行的，我在你那打廣告可以考慮-感謝在2022-07-2122:16:26-2022-07-2222:0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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