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2 / 2)

為你師表 一扇輕收 7616 字 7個月前

陳嘉堯被他插吸管的氣勢震懾,壯漢委屈:“你早上起床氣那麼嚇人,我不是怕多說兩句惹你煩麼。再說,老師是誰很重要嗎?”

竹言蹊嗬地一笑:“你信我,今天上的這兩節課,每分每秒我都想掐死你。”

陳嘉堯瞪大雙眼:“不是吧!這新老師這麼變態啊?他都乾什麼了?”

他還用乾什麼?

竹言蹊咽了口龍蝦肉,半晌才道:“他中學跟我是一個學校的。”

“一個學校的咋了,我們副班長還跟我一所小學的呢。”陳嘉堯不以為意,先入為主地認為新老師年紀不小,是跟竹言蹊同中學的老老老學長,隔了幾秒才正確解讀對方語氣,驚恐連問,“……你倆該不是以前認識吧?你被認出來沒有??我算曠課兩次還是曠課三次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竹言蹊吸了顆珍珠,嚼了嚼:“你能不能小點兒聲,唾沫都要噴碗裡去了,還吃不吃飯了。”

“臥槽,我都快涼了我還吃飯?”陳嘉堯追問,“你到底被認出來沒有?”

“認什麼認?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竹言蹊一想這茬就彆扭, “行了行了吃你的飯吧,少說兩句。”

陳嘉堯難得聰明一回,從他的種種反應中嗅出端倪,試探又問:“這老師多大啊?你怎麼認識他的?”

陳嘉堯:“你爸媽的學生?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

竹言蹊被他磨煩了:“不是。一個比我大幾屆的學長而已,跟我同校過。”

“我一猜就是!”陳嘉堯興奮一拍桌,“他肯定是你以前說的那學長吧!你喜歡的那個?”

竹言蹊身邊一直沒斷過追他的人,後來跟他們開黑打遊戲一哥們也動了心思,頻頻向竹言蹊示好。

竹言蹊沒好意思太駁朋友麵子,就說自己忘不了中學時代的暗戀對象,拿談容當擋箭牌用。

“緣份啊哥,這都能遇見!”陳嘉堯不知內情,隻顧激動。

緣個屁,孽緣還差不多。

竹言蹊嘴裡有東西,不方便搭理他。

陳嘉堯不受搭理也能獨自撐起一台戲:“多好的機會,你倆中學是校友,現在他又是我們院的新老師,攀關係至少能攀兩層。隻要你跟他互相認識了,找起話題就是叫花子捉虱子——十拿九穩。你憋著勁兒跟他聊,聊久了,純潔的校友關係鐵定升華。”

竹言蹊聽他機關槍似的叭叭沒完,氣不得也笑不得:“看來我必須提醒你一下,他是你重修課的任課老師,我去跟他攀關係了,你找人頂替、曠課三周這罪名可就沒的跑了。”

陳嘉堯收嘴,隔了幾秒忍痛說:“隻要大哥能幸福,小弟犧牲算什麼?我相信大哥喜歡的人,一定是溫柔可親的人,想必他是不會殘忍取消懂事學生的考試資格的。”

他知道竹言蹊喜歡哪類人,所以後半句才是重點。

“這你就說錯了,他可一點兒也不溫柔。”竹言蹊說完想起談容課後衝他揚起的那一笑,頓了頓道,“而且我早就不喜歡他了,以前說的那些都是借口。借口懂不懂?”

“懂懂懂。”陳嘉堯隻當他不好意思承認。

“你也知道,初中時的眼光比較局限,看待事物不夠全麵。我跟他成長環境不一樣,性格不合拍,生活習慣不同,不喜歡他是早晚的事。你不也慢慢不喜歡外語係那姑娘了嗎?一個道理。”

竹言蹊有個小毛病,隻要一說違心話,語速必然快至15倍,他至今沒能意識到這點。

陳嘉堯嗦了一口麵,不僅沒做到旁觀者清,還感同身受上了:“好像是有這個道理。”

他知道竹言蹊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哥,一大家子高知分子,爺爺還是哪個部門的前任部長。隻以為談教授出身普通,和家境優渥的竹言蹊三觀不匹配,把那句“成長環境不一樣”想簡單了。

“不合拍拉倒,反正咱現在也看不上他。”陳嘉堯說完又替自己開脫起來,“我剛才以為你今天提早回家,是想躲他一段時間,等他不記得在課上見過你了,再去找他打交道呢。”

“我?跟他打交道?”竹言蹊哼笑,語速稍稍加快,“做的什麼夢,想都不要想。”

他不去跟談容打交道,不代表不會被談容打交道。

所以說,任何時候都不能把話講得太滿。

“真香”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為了證明自己不怕跟談容撞見,竹言蹊和陳嘉堯組了次學習父子局。

兩人隔天一塊去學校自習室,竹言蹊全力備考,陳嘉堯白天沒課,剛好補寫談教授布置的作業。

江大的綜合樓總共12層,供學生自由使用的自習室在最頂上兩樓。

竹言蹊和陳嘉堯思想覺悟不高,都不是渴望感受知識洗禮的有誌青年,早早起床打遊戲還能做到,去自習室占座學習就得另說了。

兩人睡足懶覺,過了十點才慢悠悠踱到綜合樓,恰好趕上擠電梯的高峰期。

這個時間點很尷尬,上完一二節課的學生想下樓,快上三四節的學生想上去。學生可用的大電梯前隊伍長長,千轉百回,十分熱鬨。

竹言蹊看一眼長龍尾巴,勾過好友肩膀掉了個頭:“他們上課趕時間,我們等等再來排,先……”去附近小超市溜達一圈。

話沒說完,竹言蹊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這座綜合樓是回字型結構,他們走的正門外恰好是一排停車位,竹言蹊扭頭就見十米開外的黑車裡走下一位麵容冷峻的高大男人。

除了孽緣他還能說什麼?

竹言蹊表情崩了一秒,再想把方向拐回去,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談容用鑰匙鎖了車,神色冷冷地走出兩步,發現竹言蹊後腳下微頓,眼底漾出微不可察的淺淡笑意。

竹言蹊瞬間感覺天都灰了,胸口像揣了隻土撥鼠,端著十九塊九的賣菜喇叭拚命“啊啊啊”。

翻譯成人話就是——

你媽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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