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記住，是不用記得太刻意。”談容沉吟片刻，取出公事包裡的私人電腦，放到桌上開機運作，“我編了個小程序，原本打算測試一輪再傳給你，今天你先試用一次吧。bug問題反饋給我，我事後調整。”
他雙擊啟用桌麵上的默認圖標，拖開椅子，示意竹言蹊坐下。
“你編的程序？”竹言蹊坐在桌前，抬頭看他，“你竟然還會編程？”
他驚歎得太真誠，語氣聽起來像說，“你也太厲害了吧，到底還有哪些是你不會的”。
“小程序，不複雜。”談容麵上紋絲不動，背在身後的手卻偷偷握緊了一下。
數據讀取完畢，顯示出灰白色調的程序界麵。
是一目了然的簡潔設計，和應用商店下載的辦公類軟件極其相似。
竹言蹊低低“哇”了聲，再想來一段壓縮版的海豚式拍手，看清界麵上的具體文字，舉到一半的手倏然停住了。
他道：“……這不會是用來刷題的吧？”
很顯然，功能界麵上連“答題記錄”的選項都有，這分明是一款題庫程序。
談容沒回答，左手越過他肩頭，在鍵盤按了一組快捷鍵，加載一份模擬試題。
五十道單項選擇，再加五十道多項選擇，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竹言蹊頓時坐直上身，逃避性地向後仰頭：“談教授，我坦白，三門學科的考試資料我沒看多少，這些選項在我眼裡不分對錯，隨便哪個都挺合適。”
談容被他坦白出了邢審犯人的錯覺，淡淡笑了笑：“沒關係，拿不準的題目可以翻書。刷題的目的不是查漏補缺，是加強你對考點的記憶。”
竹言蹊眉頭蹙起又展開，似懂非懂。
“越是考驗記憶力的部分，考察方式越是單一。你……”談容想到什麼，話到嘴邊頓了頓，笑著改口，“單純聽我解釋，你可能還會摸不著頭腦。試著做做看，你會明白的。”
談容心知竹言蹊麵子薄，說完離開窗前，改坐書桌對麵小一號的椅子，給對方留出空間，供他自由答題。
即便答出了滿屏紅，也隻有竹言蹊一個人知道。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向竹言蹊打聲招呼，隻身去綜合樓那邊的教室上課。
竹言蹊皺著臉答完兩套題，慢慢答出點滋味兒來了。
同樣一條知識點，換著花樣考了三四次，竹言蹊也翻來覆去錯了三四次。
錯到最後，他硬是錯上了頭，還錯出了勝負欲，最後彆說記牢美國1918年的六三三學製，連日本同年的《大學令》都有了印象，完全跟這堆選擇題較上了勁兒。
真難為談容能想出這種法子製住他。
可能是他刷題的神情太過慘痛，原本窩在桌角瞌睡的筠筠伸個懶覺，主動湊近，貼著他搭在電腦旁邊的手臂，慢悠悠地打了個滾兒，露出毛絨好摸的肚皮。
竹言蹊哪抵得住這等誘惑，立馬鬆開鼠標推遠資料，給躺平任擼的筠筠來了一套貴賓級spa。
筠筠骨架勻稱，毛量也足，又被談容當小情人似的精心喂養，品相比竹言蹊以往見過的英短都要討喜。
他吸飽了貓，拿出手機給筠筠連拍幾張照，一股腦地發給他媽，試圖感化這位拒絕養寵的假性潔癖人士。
莊妍的關注點顯然歪了：[你又跑哪鬼混去了？趕緊回去好好看書，什麼時候考試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竹言蹊即刻補拍一張桌上狼藉：[天地良心，我刷題刷得都快吐了，剛喘口氣歇一會兒。]
莊妍沒收到袁易陽的告密，隻當他坐在袁易陽的辦公桌，沒把後麵這張照片當回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早聽我的話提前準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手忙腳亂。]
[媽，你饒了我成嗎？]竹言蹊無比慶幸莊妍這會正在上班，不然指定一通電話打過來，絮絮叨叨一通好說，[我前麵給你發了好幾張照片呢，你看見沒有？是不是覺得特彆可愛？]
莊妍：[可愛有什麼用？再可愛也不養。]
竹言蹊揉揉筠筠的頭，心說真是娘心似鐵。
娘心似鐵的莊妍又道：[這隻貓哪來的？也是你從網上搜來的圖片嗎？]
[不是，]竹言蹊半真半假地掰扯，[這是我們學校老師家裡養的貓，原圖無p，真貓比照片裡可愛多了。]
他以為莊妍被筠筠的顏值打動，眼前剛要燃起希望，又見莊妍道：[這貓長得有意思，跟你小時候還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