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等久了。”談容騰出一隻手,蓋在他頭上輕揉了兩下,“是不是無聊壞了?”
“沒有,我正想著考完試該怎麼浪幾天呢。”竹言蹊回神,揚笑站起來,伸食指點了點筠筠的鼻頭,“檢測結果怎麼樣?筠筠有沒有多挨一針?”
“抗體數值都大於5,少吃了苦頭。”談容把貓交給他。
竹言蹊自然而然地接進懷裡,下巴蹭蹭筠筠的腦殼:“回家一定得給我們筠寶好好補補,小可憐的,檢查抽了不少血吧。”
筠筠聰明通人性,他習慣了對筠筠說話逗它玩。
以往但凡逗過幾句,筠筠都會睜大眼睛同他對視,有時還會扒到他身上,膩歪歪地緊貼著他。
然而這次,筠筠聽了沒抬腦袋。
它趴在竹言蹊懷裡,小鼻子湊近他的衣服,一抽一抽的,上下左右連聞了好幾圈。
竹言蹊沒讀懂筠筠的舉動,不解地看它聞來嗅去,疑惑地抬高胳膊自聞一下:“我身上有什麼怪味嗎?”
談容走在他肩側,哼笑一聲:“你在一樓的時候,沒少抱醫院裡的那些貓吧。”
竹言蹊愣了下,看看談容,再看看懷裡眼神嚴肅的筠筠。
“它或許是聞到其他貓的味道了吧。”談容推開醫院大廳的玻璃門,側身讓他先出去,自己隨後跟上。
竹言蹊:“…………”
這話說的,他頓時感覺自己像家有妻室,還去外麵放蕩流連的死渣男。
筠筠已經聞完了味道,嘴巴的小胡子抖了兩抖,慢吞吞地抬起圓眼睛,深深注視著自己的衣食父母。
竹言蹊心裡一虛,硬是從那張貓臉辨出了難過和委屈。
更絕門的是,全天處於靜音模式的筠筠還張了張嘴,小聲小聲再小聲的,軟軟“咪”了一下。
竹言蹊:“…………”
他有罪,他該死。
“對不起筠筠,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回頭我就把這件衣服扔了!”竹言蹊收緊雙臂,讓筠筠更加嚴絲合縫地貼在自己懷裡。
談容坐在駕駛位,笑著搖搖頭。
等竹言蹊攜貓上了車,驅車駛往晉江廣場的方向。
周末的廣場格外熱鬨,街上人流熙攘,燈影璀璨斑斕,正是人間煙火味最濃的時段。
談容沒把車停進商廈的底下停車場,隻是簡單停靠在外麵的臨時車位。
他甚至壓根沒有進商場的意思,領著竹言蹊,徑直往一家烘焙店去了。
這家烘焙店竹言蹊來過,消費水平偏高一些,不過甜點種類繁多,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出彩。
“我們要買甜品嗎?”竹言蹊視線掠過成排的陳列櫃,眼睛都映出了光。
“你想吃什麼?可以買。”談容走向櫃台,出言提醒,“少拿一些,不能貪嘴。”
竹言蹊這才反應過來,談容是來取東西的,不是專程過來消費的。
他跟在談容身後,對著前方的櫃台眨了眨眼,依稀意識到了什麼。
櫃台後的店員對談容有印象,立即堆起笑:“談先生對嗎?您是來取昨天訂的蛋糕?”
“對。”談容頷首。
“好的,您稍等。”店員暫離,走去門後的冷藏櫃。
“談教授,你訂了蛋糕?”竹言蹊從談容肩後歪出頭,瞟了瞟店員的身影,又將目光投向談容側臉。
談容也看向他,不可置否。
“給誰的?”竹言蹊挑著眉梢,眼尾帶笑,明晃晃的明知故問。
“你說呢?”談容反問,眸底也染上了笑意。
竹言蹊笑得露出了兩點虎牙,問道:“為什麼要給我訂蛋糕?先說好,我的生日可不在這會兒啊。”
他隱約能猜出原因,但他就是喜歡賣乖,偏不往正確答案上靠攏,非要讓談容親口說出不可。
談容熟知他的小性子,依著他說:“某些考生備考不易,好不容易考完了,總該給他慶祝一下。”
竹言蹊擺正腦袋,忍笑幾秒又歪出去:“隻考個筆試都有慶祝?你就不怕我膨脹了,飄上天,麵試考崩玩兒完了?”
“不怕,飄上天我再逮回來。”談容不在意地輕笑。
店員取來蛋糕,請談容確認簽收。
談容轉頭落筆,背對著竹言蹊。
竹言蹊站在男人身後,先前盤旋在心頭的沒勁感頃刻散去。
他垂眼抿了抿嘴,心裡是開心的,但是莫名還有點酸溜溜的甜。
他伸出一根手指,偷偷碰了碰談容的大衣後麵,心說幸好他還有“乾爸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