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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郿無暇找上魏王之前,郿宗找過一次魏王。
除了向他闡述當下情形,以及郿家的不得已之外,還拿了一樣東西給魏王,那就是偽造出來的太姨娘的手書。
在手書裡,太姨娘說得知孫女另有愛慕之人,顧忌魏王體麵,便言明如若魏王覺得不滿,可將婚約對象換為郿家嫡長女郿無暇。
同手書一起,還有一件舊物,那就是魏王的玉佩。
當年這枚玉佩是隨同無雙一起被福生送回來的,魏王本意是以此為證,隻是無雙當時病重,太姨娘遠在莊子,這玉佩就落在了大房的手裡。
即是如此,當時魏王也未答應,之後才有郿無暇找上魏王的事。
具體二人說了什麼,旁人未曾得知,總之這一次後,魏王便進宮請了賜婚的聖旨下來,賜婚對象也由郿無雙變成了郿無暇。
而對京裡很多不知內情的人來說,還以為從一開始和魏王有婚約的便是郿家嫡長女郿無暇,並不知還有個郿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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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無雙並不知道,但不妨礙她猜。
她問道:“那你當時設計我,想讓我清譽壞於孫世顯之手,又憑什麼覺得事後魏王會將婚約對象換成你?”
郿無暇遲疑了一下,道:“我讓人偽造了一封太姨娘的手書,還有一枚魏王的玉佩。”
“玉佩?”
“是當年魏王讓人送你回京,留在你身上的,卻被我偷拿了。”
這次郿無暇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竟什麼都說了。
這塊玉佩連曹氏都不知道,那時候郿無暇才幾歲呀?七歲?竟看到堂妹有一塊珍貴的玉佩,便偷偷將它拿走了。
無雙聽完氣急,劈頭便問:“東西呢?”
郿無暇竟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玲瓏將之接過來,遞給了無雙。
是一塊白玉蟠龍佩。
龍,哪怕是蟠龍,也非一般人可用,所以郿無暇還那麼小,就知道這是一個好東西?怪不得她會心心念念就想圖謀自己的婚事。
無雙隻要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而關於這玉佩,她也想起了一件事,前世乾武帝曾問過她玉佩的事,可她根本不知道什麼玉佩,又有點害怕他,便隨便支吾過去了,原來應在這。
這算是兩人的定情信物嗎?
一時,無雙心裡既酸又甜,還有點發澀。沒想到那麼早他就用東西把自己定下了,但一想到這東西被郿無暇占了兩世,現在才還回來,她心裡就覺得慪。
“你就算把東西還我,我也不會幫你,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她沒好氣道。
“你不幫我,但你可以幫我把話傳給魏王。我想,他肯定願意在秦王身上插一根釘子。”
無雙冷笑:“郿無暇,你是不是當我傻,你嫁給了孫世顯,成了武鄉侯府的世子夫人,會幫魏王辦事?你隻會向著你的丈夫,你的夫家,你的孩子。”
其實無雙這麼想也沒錯,卻沒想到這話會遭來郿無暇的抵觸,那一刻她的臉都扭曲了,神色陰沉得嚇人。
“我不會!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隻想報複他們!”
至於這個他們指的是誰,郿無暇沒說,但無雙猜可能還有明惠郡主。之後郿無暇就走了,還是那麼淋著雨回去的,可她走了,無雙卻有些坐立難安。
她素來是那種心裡存不上事的人,尤其還有件事,那天從公主府回來後,她就見了紀昜一麵,說他最近有些事,最近可能不會來找她。
無雙表麵沒說什麼,但心裡知道肯定和他的病有關,他的病絕不止他表麵上的光是頭疼,可她什麼也幫不了。
她心裡本就惦記紀昜,現在郿無暇又讓她幫著傳話,她是傳還是不傳?傳給誰?她能不能見到紀昜,還是去找魏王?
無雙腦子糊成了一片,而玲瓏見她愁容滿麵,還以為她是在想郿無暇的事,便主動道:“姑娘倒不用為難,反正這一切還要看殿下的意思,不如奴婢讓人傳個信去王府,如何抉擇由殿下做主便是。”
這個主意不錯,她不如郿無暇聰明,但有人比郿無暇聰明就行了,而郿無暇的真麵目早就在魏王/紀昜麵前暴露了,以他的心智,自然不會被她蒙蔽,也有鉗製她的手段。
玲瓏去傳信了,無雙也不知她是怎麼傳的,她本來以為可能明天才會有回信,誰知半個時辰後回信就來了,說派了人來接無雙。
外麵還下著雨,但雨勢已經減小,變成了蒙蒙細雨。
無雙披上披風,讓玲瓏撐著傘,隻帶著她和梅芳去了後門。
後門外停著一輛馬車,並不是魏王平時慣坐的馬車,隻是一輛很普通的平頂青幃馬車。
無雙心中疑惑,坐上車去,馬車動了起來,一開始無雙還有精神看著窗外認路,看著看著就迷糊了,也就不再看了。
一刻鐘後,馬車駛進一座從外表看去毫不起眼的私宅。
有人過來請無雙下了馬車,他們準備了一頂小轎,由四個大力太監抬著,一路將無雙送了進去。
小轎在一間屋舍前停下,無雙在外麵的廊下看見了福生。
她下了轎,上了台階,這期間除了她從長陽侯府出來時,鞋上沾了些雨水,便再未被雨淋到。
“福內侍。”
福生點頭笑道:“殿下在裡麵等著姑娘。”
進去,往裡走,無雙看見魏王歪靠在一張貴妃榻上。
似乎因為不用見外人,魏王相對來說穿得比較隨意,他穿著一件蒼青色的廣袖袍子,頭上梳了髻,但是沒束冠。
瞧見她進來,對方抬目看了她一眼。
一時之間,無雙竟認不出這是紀昜,還是魏王。
從穿著隨意上來看,似乎是紀昜。但所謂的隨意,是對比平時魏王規整的衣著,但這樣也不是不能見人。歪靠沒有正襟危坐,也隻是她平時見魏王的少,誰知魏王私下是什麼樣子。
時間讓她來不及細想,她忙道:“殿下。”
魏王嗯了一聲,坐了起來。
無雙見他這模樣,有七成的把握這是魏王,可紀昜呢?
她心焦如焚,又不好直麵相問,隻能繼續裝傻,反正就學著平時和紀昜相處的模樣,上前問道:“殿下,你這幾日不見,是上哪兒了?”
“你想本王了?”
無雙隻覺頭皮發麻,忍不住又在心裡猜,這話是魏王說不出來的,難道是紀昜?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羞紅了臉:“哪有殿下這麼說話的。”
“那平時本王是怎麼跟你說話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