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還是那張臉,不過若有人能聽見他的心聲,他大概已經在心裡闡述了無數句他是如何被一個主子脅迫去栽贓嫁禍另一個主子的。
……
無雙睡得正香,突然被子裡卷進一個有些冰涼的身軀。
“你上哪兒去了?”她迷迷糊糊道。
“辦事。”頓了頓,他又道:“我這幾天都要去辦事,你晚上就彆等我了,我辦完了就回來。”
之前往長陽侯府跑的多,無雙就習慣性晚上等他,除非他提前說不來,這事紀昜也清楚,才會這麼一說。
她哦了一聲,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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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個人纏自己,無雙也有功夫去辦些正事。
福來之前就跟她提過中饋之事,無雙這兩天就趁著機會了解了下,了解完後,她也不打算管了。
總體來說,王府分為兩個部分,前院和後院。
前院包括了一應對外事務,其中有王府屬官、回事處、侍衛、以及魏王的親兵和門客幕僚等等,都屬於這一範疇。這些都與魏王的公務有關,之前都是統歸書房那邊管的,無雙一個婦道人家也插不上手。
至於後院,那就更簡單了,以前魏王府後院沒人,如今就多了個無雙,基本沒什麼事。
既然沒什麼事,那她管什麼?還不如以前誰管還交給誰,不過無雙倒抽空見了見王府其他的下人。
這些下人大多數是宮人,少部分是王府采買的奴婢,福來管著府裡一應事務。至於園子裡花草和後院這邊的下人,是一個叫漱玉姑姑的管。
無雙之所以會對這個漱玉姑姑的人上心,是因為這個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而且此人的手伸得有些長。
她頭一次見這位漱玉姑姑,對方就跟她提了廚房的事,跟她說了一些王妃既然進門了,就該把廚房的事提上日程的話。
說到這裡,值得一提的是魏王府彆具一格的設置。
可能因為魏王常年不在京城,府裡沒有女主人,就隻有前院設了個大廚房,後院卻是沒設廚房的。
等無雙進門後,按理說後院的廚房也該提上日程,可她一日三餐都是從前麵書房的小廚房過來,她也就沒尋思這件事,甚至想著與其在後院設廚房,不如在鸞祥院裡設個小廚房算了。
所以當漱玉姑姑跟她提廚房的事,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誰知漱玉姑姑跟她說了一通不能如此處置的道理,頗有譴責的意味,那意思仿佛她不願在後院設廚房,隻願在鸞祥院設小廚房,是懷了什麼不良的心思,打算獨霸魏王,才這麼做事。
正常的下人哪有是這樣的?還有就是稱呼也不對。
這位漱玉姑姑,從麵相來看也快五十了,若是宮裡的人話,應該是叫嬤嬤,若按宮外的稱呼,應該叫管事媽媽或是管事婆子,可所有人都叫她姑姑,連福來都這麼稱呼,倒是讓無雙有些一頭霧水。
來了王府後,幾乎沒什麼事可做的小紅,自告奮勇跟無雙說她去打聽。
無雙想了想,沒讓,而是讓人請來了宮嬤嬤。
宮嬤嬤以為她有什麼事,很快就來了。
聽完無雙的話,她略微遲疑了一下,才說出這位漱玉姑姑的身份。
原來這位漱玉姑姑是魏王第一任王妃的奶娘,那位席王妃歿了後,漱玉姑姑也沒有著落,後來魏王出宮建府,就跟來了王府。
之所以所有人都叫她姑姑,也是因為她之前在宮裡待了一陣兒,稱呼一直沒改過來。
宮嬤嬤見無雙沒有說話,想了想道:“奴婢與她並不熟,不過她若是不小心冒犯了王妃,王妃還是寬諒一二。”
無雙聽得懂宮嬤嬤的意思,她到底初來乍到,而人家是舊人的人,不是有必要,實在不用起衝突。非是惹不起,而是不劃算,還落得一個刻薄舊人的名頭。
“她倒沒有冒犯我,我隻是好奇,看她跟尋常下人不一樣。”
宮嬤嬤瞧了瞧無雙的神色,沒瞧出什麼異色,倒也鬆了口氣,之後她便把話岔開了,沒再提什麼漱玉什麼前王妃,就怕無雙年紀小,聽了心裡會不舒服。
實際上無雙心裡確實有些不舒服,她不舒服倒與漱玉姑姑無關,而是想到他之前娶過一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等宮嬤嬤走後,小紅瞅見玲瓏出去了,屋裡就剩了她和梅芳侍候無雙,便道:“王妃,那宮嬤嬤的意思,那老婆子的手伸到王妃這兒來,咱們隻能忍著?”
“宮嬤嬤也不是這個意思。”無雙想了想,道,“而且就這麼一次,也不算過格,也許她就是不會說話?”
小紅不置可否。
無雙又道:“你說她主子死了,她這麼做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小紅道:“奴婢會幫王妃留意她的。”
隻是無雙沒想到的是,她沒找事,事反而找上了她。
這天,無雙剛用過早膳,侍女說漱玉姑姑來了。
這位漱玉姑姑穿著一身藍色的襖裙,生得十分消瘦,看得出規矩極好,走路說話辦事都一板一眼的。
進來後,就先向無雙行了禮。
“不知姑姑有何事找我?”
漱玉姑姑雙手交握置於腹前,恭敬地半垂著目:“王妃進門也有些日子了,府裡一直供奉的有席王妃的靈牌,按理說王妃進門第二日就該去祭拜一二,隻是奴婢見王妃一直沒動靜,也不好多言。可今日乃席王妃忌日,奴婢覺得禮不可越,特來稟報王妃,也免得越禮驚眾,以至於魏王府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