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無雙忙往他身邊靠了靠。
他笑道:“有我跟著,你還怕它踢你?來,黑騅過來認認人。”
黑騅瞅了無雙一眼,打了個響鼻。
紀昜牽著無雙的手,往黑騅鼻子下放,它又看了看無雙,才有些不甘不願地低頭在她手上嗅了嗅。
這是無雙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馬,本來還有些害怕的,可他牽著她的手去觸摸,感受到黑騅炙熱的鼻息,她頓時好像沒那麼怕了。
“那匹小母馬是給你準備的,你剛開始學騎馬,像黑騅這種馬騎不了,先騎這種小母馬,等膽子大些了……”他頓了頓,道,“等膽子再大一些,你也騎不了黑騅。”
無雙被他說得有點窘,不過他說得也是實話,黑騅那麼高,她爬都爬不上去。
其實讓她爬上小母馬也艱難,還是紀昜直接將她抱了上去。
“你彆緊張,放鬆點,腳踩著馬鐙,不要用腿去夾馬腹,手不要把韁繩拉得太緊,先讓自己坐穩了,你先學會坐穩,再讓馬先小步走兩下……”
紀昜教得很仔細,他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扶著她的腰,可無雙還是很緊張,直到聽著他的話,讓自己儘量放鬆,先坐穩了,她才慢慢好了一些。
其實在馬鞍上坐穩並不難,關鍵不能因為緊張去勒緊馬韁,或是用腿去夾馬腹,這樣馬會認為你在驅使它,就會跑起來。而初學騎馬的人一見馬跑動,隻會更緊張地去用腿夾馬腹,勒緊韁繩,於是惡性循環,最終以摔下馬為收場。
無雙雖不聰明,但她還算聽話,所以小母馬一直很平靜,直到無雙終於沒那麼緊張了,在紀昜的鼓勵下,用右腿輕輕地敲擊了一下馬腹。
小母馬慢慢走了起來,無雙見此不禁又放鬆了些,又見自己能驅使馬兒走了,不禁對他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恰似撥雲見日,百花盛開,紀昜瞳子裡也不禁帶了些笑意。
“這不是挺好的。”
“要不是殿下教我,我肯定害怕。”
見她乖巧地說都是殿下教我的,那麼依賴他,紀昜不禁心中甚是喜悅,道:“多騎兩回就不怕了……”
這時,不遠處有十幾騎走了過來,帶頭的正是秦王。
除了秦王外,還有晉王,晉王騎著馬走在秦王身邊,後麵都是護衛。見他們俱是高頭大馬,馬腹上還帶著弓箭和箭筒,後麵還帶了幾頭獵犬,顯然這是去打獵的。
“沒想到三弟倒是好興致,在這教弟妹騎馬。”秦王笑著道。
“不如二哥興致好,昨天剛到,今天就去打獵,看來二哥對首狩日拔得頭籌信心不足?”
秦王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麵上卻還笑著:“哪有三弟興致好,又跟我這弟妹恩愛,真是讓人羨慕。”
隨著這話,無雙感覺到一道惡意的目光投向她,除了這道目光外,她還感覺到一道饒有興致的目光。
她順著看過去,竟是晉王。
晉王麵容和煦,臉上帶著淺笑,見她看過來,還對她點了點頭:“三弟妹。”
無雙微微福了福身:“晉王殿下。”又對秦王也福了福身,“秦王殿下。”
待直起身後,她裝作無意對紀昜道:“殿下,你是不知,昨兒妾身在姑母那見到了秦王妃,不光秦王妃仙姿佚貌,秦王殿下那兩位側妃也是月容花貌,聽說秦王殿下府裡美人甚多,實在讓人羨慕。”
本來紀昜見秦王去看無雙,已讓他肌肉緊繃,可無雙卻突然扶著他手臂,說了這麼一番話。
他眼簾半垂,附和道:“可不是,秦王過得才是神仙日子,倒不用來打趣本王。”
這一唱一和出乎秦王預料,讓他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時晉王突然笑道:“本王打算與二弟一同去狩獵,不知三弟可有興致一起去?”
“本王就不去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一行人緩緩從無雙等人麵前走過。
輪到最後那兩個帶著獵犬的侍衛,本來那幾頭獵犬跟在馬旁,悄無聲息的也沒叫喚,偏偏走到無雙麵前時,其中一頭獵犬突然掙脫了繩索往無雙衝了過來。
說時慢那時快,無雙還沒感覺到害怕,就聽到一聲慘鳴,卻是紀昜一腳踢飛那獵犬,讓其飛出十多米外,斃在當場。
這些獵犬可是秦王專門尋來的犬種,力大無窮且咬合力十足,幾頭獵犬就可圍攻熊虎,未曾想也就眨眼的功夫,就死了一頭。
魏王就出了一腳,可那獵犬的頭直接被踢了個粉碎。
要知道犬和狼一樣,都是鐵頭豆腐腰,頭骨最是堅硬無比,誰也不可能一腳把狼頭踢得粉碎,今兒倒是見著了。
魏王府的護衛已經拔刀上前,秦王和晉王眼中光芒閃爍,倒是那領著獵犬的護衛忙倉皇下馬跪在地上。
“魏王饒命,魏王饒命……”
秦王摸了摸胡子,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知道的這狗是畜生,沒想到這畜生竟如此不聽使喚。”
紀昜眼中戾氣橫現,臉冷得像塊冰。
“畜生不聽話,殺了便是,人若是不識趣,也是一個死的下場。”
秦王瞳孔緊縮,正欲出言,晉王驅馬往前一步道:“本就是畜生不聽使喚,差點嚇到了弟妹,也是我們的不對,幸虧三弟勇武,倒沒讓那畜生得成。”
他下了馬來,遙遙對無雙拱手道:“弟妹,哥哥我向你陪個不是。”
無雙不好受他的禮,隻能偏開身子。
不過今兒她也開了眼界,沒見到有人罵自己是畜生的。
“晉王殿下不必如此,妾身雖是婦道人家,膽子也小,但幸好我家殿下英勇,倒沒讓妾身受到驚嚇,以後還請兩位殿下管好自家的狗。今日是妾身,若哪日兩位殿下跟父皇出去狩獵,那狗也不聽使喚,到時候再鬨出什麼亂子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