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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王妃細心觀察,就能發現兩人其實有很多相同之處,除此以外,多出來的這個人格的身上,很可能帶著本體內心深處最想要、最想望的東西。”
譬如,魏王顧忌良多,所以紀昜隨心所欲;魏王體麵守禮,哪怕遭受再多事情,他的言行舉止都在那個框子裡,可紀昜卻在之外。
其實這些都是宋遊通過為魏王診病,慢慢琢磨出來的,畢竟這種病症罕所未見,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二人的記憶相通,到今時今日已經很難分出誰為主誰為副,宋某曾詢問過殿下身邊的人,也收集過大量舊事,這位後出現的副人格其實性格更像殿下幼年時期,而更奇特的是竟知道一些主人格不知道的幼年舊事。”
所以自那以後,宋遊推翻了主副人格的說法,雖為了表述清楚,他還是用這種說法,但內心深處已經開始質疑副人格是否是少年時期才出現,而不是更早的幼年時期?又或者是副人格其實才是主人格,魏王這個人格才是副人格。
“那這種病,是否能治?”無雙問道。
宋遊道:“王妃指的是何種治法?曾經宋某說,這種病最終被治愈後呈現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合二為一,但因無前例,也隻是推斷,而且暫時似乎並沒有合二為一的跡象。如果王妃指的是殿下頭疼之症……”
說到這裡,宋遊停了一下,“目前頭疾對殿下的影響並不大,曾經宋某猜測,殿下之所以會頭疼,可能是分裂得不夠徹底,又或者是兩者融合才會產生,如今看來這兩種說法可能都不對,因為這種病症並無病理,宋某隻能輔以外物用以舒緩……”
宋遊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因為牽扯病理之類的,無雙已經完全聽不懂了,可光這些她能聽懂的,已足以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宋遊走後,無雙獨坐。
玲瓏她們見她神色有異,也不敢去打擾她。
直到她整整坐了半個時辰,都還是這副樣子,玲瓏等人實在坐不住了,去稟了宮嬤嬤,宮嬤嬤忙讓人去請了魏王來。
魏王匆匆而至,來到無雙麵前叫了一聲雔雔。
無雙看向他,向來從容不迫、做什麼都穩超勝券的他,眼中帶著一抹不顯的焦急。
她眨了眨眼,忽然就摟上他的頸子。
一旁侍女內侍們,趕忙挪開目光。
“怎麼了?”
魏王將她抱了起來,抱到內室去。
她也不說話,就是抱著他。
兩人在內室的羅漢床上坐下,一直將臉埋在他頸處的她,突然就親上魏王的下巴,魏王俯首,她又親上他的唇。
她主動親自己,魏王是極為高興的,可下人才來稟明情況,他還沒從她可能有孕的震驚中出來,就聽說她有異,現在什麼事還沒弄清楚,小嬌妻已經摟著他親上了,即使是求歡,可這青天白日的。
難得向來道貌岸然的魏王,也知道這是青天白日了。
他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一種很詭異的、他暫時還沒辦法理清楚的甜蜜,想著還是安撫好她,便回應了她的主動。
是不摻雜任何情/欲的耳鬢廝磨,兩人就這樣了許久許久,最終才歸於平靜。
“殿下,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你以前的事?”
魏王撫著她的脊背,溫聲道:“你想聽什麼時候的?”
她眼中泛著心疼,吸了吸鼻子:“什麼時候的都可以。”
隻要是他的事,她都想聽。
他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已然明悟了,目光流轉之間,他給她講了當年他被‘貶斥’出京去了邊關以後的事。
其實當年要說是貶斥,也不太對。
明麵上確實是貶斥,私底下卻不是如此。
那一日的事鬨得極大,三皇子妃慘死婚床,三皇子提著劍衝到剛被封王的秦王麵前,刺了他一劍,差點沒把秦王刺死。
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自然被太和帝封口了。
就如同宮嬤嬤所言,那一晚死了無數人,其實被三皇子所殺的並不多,相反是太和帝為了封口處理掉的人更多。
秦王險死,三皇子發瘋。
為了庇護偏愛的兒子,其實當年太和帝做了很多很多,後來三皇子雖清醒過來,卻深陷頭疼、無法控製副人格的痛苦,而彼時秦王受傷,經過一陣子沉澱後,屬於對方的報複和反撲也來了,另還有無數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當太和帝又一次為三皇子賜婚,用來遮掩外界關於三皇子發瘋殺妻的流言,卻麵臨的是此女也病死了。
此時太和帝就知道,三皇子必須暫時離開京城,於是才有‘貶斥’出京之事。
貶斥是假,讓他出京遠離一切,去治病養病才是真。
太和帝以為這樣就是好,其實並不是,他遠遠小看了背後那些人瘋狂,當遠離中樞,遠離京城,遠離了太和帝眼皮子底下,那些人隻會更肆無忌憚。
總之,從京城到邊關一路上,三皇子受到過數次刺殺。
刺殺一直到邊關才停止,但並沒有結束,因為等到了邊關到了軍營後,他們又換了另一種方式。
有‘皇子空降,底層將士升遷困難’作為推動,表麵上大家待三皇子畢恭畢敬,實則各種輕視刁難紛遝而至。
當然這其中也有將領是維護三皇子的,其中就有無雙的爹郿戰。
對於三皇子,郿戰有些亦師亦友的味道,當年三皇子初來乍到,郿戰教了他很多,包括一些對邊關的認知,各派係的關係,乃至兵法戰法及領兵的一些事。
甚至當年三皇子領兵不利,郿戰為了救其戰死也有內因,實際上是有人走漏了三皇子率兵突襲的消息,才會致使他被敵軍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