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太和帝幾個皇子中,誰在民間最有名氣,當還是魏王。
都知道戰神魏王,但提到其他人,百姓隻會以那些皇子們統稱,具體誰是誰卻分不清。
皇子們站得太高,離百姓太遠。
當然,民間風評如何,其實不為皇子們在意,百姓再說你好沒用,真正能主導大局的還是朝堂,還是王公大臣、勳貴世家,是下麵的那些官吏,乃至地方士紳,百姓們不過是排到最最末那一位。
雖然千千萬萬個百姓才能組成整個大梁,但其實他們也是一群最不為人們重視的人。
……
扯遠了,蘇城既為商,免不了關注市井消息。
尤其知道小小姐當了魏王妃後,他更是關注魏王府相關消息,了解得越多,他越是老實,越是真心實意要悔改,要好好打理鴻盛布莊。
所以這次他來找無雙報賬,可謂主仆儘歡,無雙還專門賞了他五十兩銀子。
其實無雙是打算多考察他一陣子,如果他真心悔改,也有認真經營布莊,她打算分出半成乾股給對方。
她雖不懂商事,但也知道要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是不可能的,還是要許其利讓其忠,也更有乾勁兒。
太和帝封璽封筆後,就意味各府部衙署可以放假了。
魏王忙了多日,這幾天終於可以閒散在家。
每到過年都是皇宮最為繁忙的時候,除夕的年夜宴,初一的大朝會,宮中雖無中宮皇後,但還有太後,所以命婦們也要進宮朝賀太後。番邦使節也多是選這時來朝賀,所以宮裡的筵宴也多。
這種時候,作為皇子的魏王缺不了席,作為魏王妃的無雙也得去。
這就與魏王希望無雙能一直在府裡待到待產的想法,有些相悖了。
可又不能不去,隻能多做防備,再從其他處多做安排。
於是無雙發現身邊又多了兩個侍女,長相倒是其次,她們竟跟玲瓏認識。玲瓏見到她們時的表情,無雙都不禁側目。
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是玲瓏的同伴。
……
魏王也是有養死士的,死士不光是男子,也有女子。
或為探子、或為細作,安插在各地,平時為魏王府探聽消息,必要時另有用處。這些人一般都是流民、災民或是孤兒,挑選適合的多加訓練就能用,諸如暗一他們這些暗衛,就是死士中最高級的一種,像女子,因武力有限,一般都是安插在各處當細作。
玲瓏對無雙說得很含糊,但無雙不懂,她能猜啊。
她見玲瓏慶幸兩個同伴能來她身邊服侍,就說明這已是她們能來的最好去處了,其他地處必然不好。女子出去當細作會碰到什麼危險,她不用想就知道,但她並不會去譴責魏王不該養死士細作。
都養,你不養,你就吃虧。
彆的大道理無雙不懂,她隻知道若是哪天魏王倒了,所有依附著魏王府而生的人,包括她,下場一定不會好。
本來魏王已經做好準備,她若問自己,自己怎麼與她解釋這其中的事情。
在他來想,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小姑娘,又總是對旁人懷著惻隱之心。就如他曾經評價無雙——這小姑娘膽小,也不太聰明,甚至還有點婦人之仁。說不定知道這些事後,會覺得他殘酷。
誰知無雙根本沒跟他提這事,也沒問他,多了兩個侍女就多了兩個吧,聽玲瓏說像她們這樣的人都沒有名字,包括她的名字都是宮嬤嬤取的,無雙就給兩人取了個名,彆的什麼也沒說。
這讓已經做好的準備的魏王,不禁有些詫異。
……
除夕下午,魏王帶著無雙進宮。
當晚的年夜宴很是熱鬨,彙聚在殿中的都是太和帝的近親。
不管私下如何,至少這種場麵是一派和和樂樂,用罷宴後回府,因為魏王明日要趕大朝會,這就意味他寅時就要起,無雙可以比他晚一些,但最遲卯時就要起,所以二人自然不可能守夜,早早就睡了。
次日,外麵還是一片漆黑,祥鸞院已經亮燈了。
魏王全套冠服,威嚴而又尊貴,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他望著無雙的眼中,含著一絲憂慮,叮囑玲瓏等人道:“等本王走後,過一會兒再服侍王妃起,不用太趕,卯時三刻在宮門外候著就行了。本王已提前與太後說過,王妃隨眾命婦完成朝賀大禮後,就會有太後宮裡的人帶你們下去更衣,一切以王妃身子為主,必要時可以不用在乎禮儀和規矩。”
無雙有些無奈,她看得出他很不放心她,但不過是穿著全套冠服,在宮門處等一等站一站拜一拜,其實也沒什麼。
好吧,全套冠服很重,還要走很多路,她現在又有身子了,但她真沒覺得自己有那麼嬌弱。
“殿下你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魏王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忍下了,他閉上眼睛,須臾之間換了個人。
紀昜就比魏王乾脆多了。
“行了,也彆管什麼朝賀了,你跟本王一起進宮,本王送你去慈寧宮待著。”他又指揮玲瓏她們,“也不用穿冠服,直接穿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