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對了,在這之前,本宮也該見見本宮那好堂妹。琥珀你說,本宮何時召她進宮來合適?”
琥珀早就被她之前的話給嚇到了,尤其現在又牽扯娘娘的心結,她哪敢說話。
皇後也沒等她答,又道:“還是再等等看吧,看看本宮這好堂妹可有本事讓陛下再召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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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日起,無雙就成了國公府一個特殊的存在。
能當家做主的通通在她麵前銷聲匿跡,也無人來召喚她去問話說話,仿佛就沒發生過這件事。而府裡該供應給她的一律不少,甚至往日有所克扣的,現如今也都補了回來。
安靜下來後,無雙也會陷入茫然和矛盾中,她不知自己未來該何去何從。想多了,不免又自艾自憐,又想陛下三宮六院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也許很快就會忘了她,也許以後不會再召她入宮了。
無雙甚至想了,即使不召她入宮,有這麼一遭在,國公府裡的人也不敢對付她,頂多是視她為汙穢,避而遠之。這其實跟她以前的日子沒什麼兩樣,反正她以前在這府裡也是人人厭棄的存在。
這麼想想,她心裡安穩多了。
這世上沒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日子總能過下去,獨守在這小院裡過一輩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外麵人知道這事後,會如何說她,反正她也不出去,如何說似乎無關緊要。
偏偏就在無雙好不容易為自己建立起心理建設後,也就隻隔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接她入宮的寶蓋華車又來到趙國公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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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這座宮殿,無雙心裡少了前兩次的驚恐,雖還是害怕,但至少沒有那種戰戰兢兢。
她到時,他正在用膳。
少了血紅的眼睛,其實對方長得挺俊的,威嚴雍容,至少從表麵上看是如此。
“你……來……”
乾武帝歎了口氣,決定還是由自己主導。他身體的異常不能暴露於人前,偏偏‘他’這幾日神智慢慢恢複,但言行舉止還是異常,隻能壓下‘他’的抗議,由他出麵。
“你可用了晚膳?”
無雙想說有,可她根本不敢在乾武帝麵前說謊,於是搖了搖頭。
乾武帝看了福生一眼。
之後不用說,福生就命人又多備了一副碗筷,並讓人服侍無雙來到桌前坐下。
乾武帝並未讓人侍膳,但他用膳的姿勢很好看,看得出禮儀極好。
無雙默不作聲,本來不敢夾菜吃,見對方看了她一眼,忙在麵前的碟裡夾了一筷菜,而後她就就著這一筷子菜一直吃。
福生見乾武帝垂了垂眼皮子,忙主動來到無雙身邊。
“夫人,老奴服侍您用膳吧?”
“那怎麼好?”
也許之前還不知道,但見福生一直服侍在乾武帝身邊,無雙也悄悄問宮女這個之前幫過她的內侍是什麼身份,自然不敢視這位大太監為普通宮人。
“有何不好的?”福生笑吟吟地道,讓人拿了碟碗來,為無雙夾菜,夾了滿滿一碟子不說,還為她盛了一碗湯。
無雙哪裡吃得完這麼多,可旁邊有那人盯著,她也不敢不吃。
見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乾武帝這才也放下筷子。
飯罷,無雙被宮女領下去沐浴了。
這柔儀殿有一處專門的湯池,無雙也不知水從何來,又從何處去,反正在這沐浴要比用浴桶舒服多了。
她並不知柔儀殿的湯池其實是晨輝堂的,兩個宮殿也是連著的,之所以如此,其實就是乾武帝為自己病情做遮掩。
‘他’失控起來,必須要有個地方安置,這也是他為何毗鄰柔儀殿建了晨輝堂,柔儀殿又傳說鬨鬼的原因所在。其實柔儀殿早就有鬨鬼的傳說,當然那是以訛傳訛,乾武帝不過是再利用了一遍。
沐浴完,無雙被人服侍著換上舒適的寢衣,回了寢殿。
他已經在床榻上,無雙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一種說不上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耳根發熱。
可旋即他就下了榻來將她抱起,又放在床上,照例是將她壓在了身子下。
他輕嗅著,與她耳鬢廝磨,像一隻好奇的小貓。
陛下可真怪!
無雙心裡想著,同時讓自己放鬆,不要太緊張。突然就聽見身上的人問她:“你……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低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但又不是梅芳那種口吃,就是給無雙一種他似乎很久沒過說過話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這種感覺很荒謬,明明之前他說話很正常。
“無雙,郿無雙。”她顫抖道。
“無雙?”他喃喃道,暗啞的嗓音和太過的近的距離,讓她忍不住耳根發麻,“我叫,紀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