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眼鏡城的奇遇(2 / 2)

眼下我更擔憂的是,我該怎麼跟亂步解釋他的眼鏡?

說謊?說是小偷闖空門?

……我不想說謊了。

我討厭被欺騙,更加不想騙人。說一個謊,以後要編一千個謊來圓它,還有後續被識破和拆穿的可能性。

於是我打算去眼鏡城買一副新的平光鏡,然後晚上再跟亂步好好道歉,坦白一切。包括我的過去,我所有隱瞞他的事情,我想親口告訴他。

*

乾貞治眼鏡店,是橫濱眼鏡城裡最大的一家眼鏡店。

這家店的店主是個重視健康的奇人,一年四季都在推出新鮮果蔬汁混搭眼鏡的超值套餐。

今天店裡的活動是喝夠一升蔬菜汁,全場眼鏡免費挑。

我有點心動。

蔬菜汁啊,多健康的東西啊,能難喝到哪裡去?

但是參加者卻是寥寥無幾。

店長乾貞治坐在櫃台前的等身高的榨汁機前,伸長了脖子盯著每一個路過那裡的客人。

沒有人敢在那裡停留超過一秒鐘。

“看一看,瞧一瞧,新鮮的乾汁,喝完一升給評價,全場眼鏡免費挑。”

無數人從那裡經過逃走,而我毅然決然地往那裡走去。

沒辦法,這種可以白拿的東西對我來說誘惑力太強了。

“彆這樣,羅莎莉,我是不會喝下去的!”

“安吾醬,這個果蔬汁的有效成分是可以補腎的,而且喝光了還可以得到新的眼鏡,你這個眼鏡太呆了啊!”

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朝聲源處看去。

對方也同一時間朝我看了過來。

“江戶川太太,你好。”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而他旁邊站著的少女,竟然是愛倫坡的妹妹,小護士羅莎莉。

羅莎莉沒穿護士裝,穿了一件粉藍的蕾絲洋裙,頭上綁了超大的粉色蝴蝶結,熱烈而鮮活。

“是你啊,亂步先生家的小嬌妻。”羅莎莉抱著阪口安吾的胳膊,乾脆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像你就不能像這樣掛在亂步先生身上吧。”

“亂步先生家的——”後麵的字,無論如何我都念不出口了。

小嬌妻是什麼鬼?

掛在亂步身上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們隻有一公分的身高差。我怕亂步不開心,扔掉了所有的高跟鞋。亂步卻為了他比我高出的一公分而得意不已。

“你們兩位也是來配眼鏡的嗎?”我看著這兩人親密的動作,猜測道,“你們在交往嗎?”

“哈哈哈哈,不是啦。”羅莎莉笑眯眯地說道,“我們早就分手了,我隻是陪他來換副眼鏡,我希望他看起來不要這麼呆。”

分手了還能這麼親密嗎?

不過羅莎莉畢竟是美國人,言行舉止稍微活潑些也很正常。

“你呢?”羅莎莉又問我。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把我先生的眼鏡弄壞了,打算來買一副賠給他。”

“你也太客氣了吧,還要賠?亂步先生不會介意的。”羅莎莉點著短小的圓下巴說道,“雖然他不如那個戴帽子的冰淇淋先生,但是他後麵表現還不錯哦。”

“羅莎莉醬。”許久沒出聲的阪口安吾開口建議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陪江戶川太太喝杯咖啡?”

“不要走!”

後方突然撲過來一個人,等身榨汁機被往前推了至少半米遠。

店主乾貞治激動地攔住了我們:“客人們,你們不要挑戰一下自我嗎?”

阪口安吾偷偷翻了個白眼:“不挑戰,還有事。”

乾貞治誠懇地說道:“就當幫我衝一下業績唄。”

阪口安吾吐槽道:“你就是這裡的老板,你需要衝什麼業績?”

羅莎莉推了阪口安吾一下:“安吾醬,喝吧,挑戰成功,我就和你複合,明天去領婚姻屆。”

“不,獨身主義時光的美好,值得我們多享受一段日子。”阪口安吾眼看著羅莎莉手裡拿著的蔬菜汁越來越近,倔強地用手擋住了嘴,“我死也不喝!”

“我來喝吧。”我從乾貞治手中拿過了蔬菜汁,然後挑了離他最近的櫃台裡的一副眼鏡,“雖然不是原來的那副眼鏡,但我是用努力得到的,希望我的先生能喜歡。”

在羅莎莉和乾貞治狂熱的目光中,在阪口安吾呼喊出聲的“不——”中,我喝下了一升的乾牌蔬菜汁。

然後我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飛了起來。

“……有點鹹了。”昏過去之前,我輕聲說道。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一間裝飾的死氣沉沉的公寓裡了。

“啊哈,你終於醒了!”羅莎莉正趴在桌邊啃蘋果,看到我醒來了,朝門口喊道,“安吾醬,她醒了,你倒杯水過來。”

“知道了。”

阪口安吾很快送來了一杯水,還給羅莎莉拿了一個冰淇淋。

“這裡是?”

“在我的公寓。”阪口安吾將一個眼鏡盒遞了過來,“你太逞強了,那個東西不是人喝的,不過你也算成功了,我替你挑了適合江戶川偵探的平光眼鏡。”

“胡說,明明就很好喝。”羅莎莉比了一個“V”手勢,“我也挑戰成功了,你看安吾醬的新眼鏡好不好看?”

我這才注意到阪口安吾的圓眼鏡換成了一副金邊眼鏡。

“你呀。”阪口安吾無奈地笑了一下。

“怎麼?不喜歡嗎?”

“不敢。”

……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柳蓮二給過我阪口安吾的地址,並讓我來拜托他幫我調查的,是這個阪口安吾嗎?

“阪口先生,請問這裡是XXXXXX嗎?”

阪口安吾點了點頭。,並不疑惑我為什麼能報出準確的住址。

“我的朋友柳蓮二,介紹我來你這裡幫忙查一件事。”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柳蓮二寫的便簽和藍色的玻璃珠。

“柳君的介紹麼,”阪口安吾接過便簽紙和玻璃珠,“那我可不能不幫了。這個玻璃珠是?”

“是我朋友的遺物。”頓了頓,我問道,“我想知道他的死因。”

這也是津先生讓我尋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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