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從來不做對自己沒有用的事。”
“與源太太聊天,即使不為情報,也讓我感到很愉悅。”陀思接過我手裡喝空的杯子,“我們聊起了童年的你,很遺憾沒有我的光顧。”
“應該是很慶幸我的童年沒有你吧。”我嘴角抽了抽,“要是我童年時就認識了你,那我整個人生都沒有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了,不如死了算了。”
我開始佩服陀思的厚臉皮了,他說那些話時,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同時我也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
他這個人骨子裡偏執到了瘋狂的地步,他認為他的思想一切正確,他覺得為我好的,我就應該全盤接受。他根本就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這樣的人,真的會老老實實地當個音樂老師嗎?
……恐怕不會。
“問到什麼情報了嗎?”我岔開了話題。
“可用的情報幾乎沒有,源太太記得的東西大部分都和正事無關。”陀思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關於你外公的那位朋友,她倒是見過的。”
星奏外公隻有一位居住在橫濱的朋友,若是能夠找到他,一定能知道關於外公的事。
“你外公曾經帶她去拜訪那位他那位朋友,她記得她吃到了一種叫晚香糕的食物。”
晚香糕?
我嫁去橫濱半年,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特產。
“給點有用的情報吧。”
陀思輕聲歎氣。
“因為晚香糕太美味,源太太甚至忘了那個人的名字和長相,隻記得一個特征。”
“什麼特征?”
“那人的頭發有三種顏色,簡直像一隻,”他緩緩說道,“三花貓。”
三種顏色的頭發,晚香糕,橫濱……我陷入了沉思。
“源醬,我已經給你我收集到的情報,你可以告訴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嗎?”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情報交換到此結束。”我並不打算跟一坨黑泥談幸福。
“誒???”
“我騙你的。”我邁開腳步,朝浴室門口的亂步走了過去,“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是不同的,我不能以偏概全。
但有一點,希望你記得,你自己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哪怕你打著為了人類的旗號。”
*
說起來很遺憾,在我家裡,翻遍了所有的櫃子和抽屜,連儲藏室都找過了,沒有一樣是星奏外公留下的遺物。
他的東西,隻有那個當禮物送我的兔子錢包。
腦海裡回想起他送我錢包的那一天,他告訴我,一定要存錢,一定要抓好錢包。
——不久前,被我親手捏碎了。
啊啊啊啊啊,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一時衝動啊。
誰知道那會是唯一的線索呢?
“清溪溪,對不起。”
亂步從屋頂邊緣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我能上來嗎?”
我正躺在屋頂看星星。陀思被我媽拖去買茶具了,本來這件事輪不到他,是他非要在我媽麵前顯擺自己的經驗,我媽就把他奉為行家了。
亂步隻會礙手礙腳,就和我一起留下看家了。
“上得來你就上吧。”
屋頂並不是平的,而是磚瓦堆成的一個斜麵,對任何一個有體術的人來說,都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
但亂步完全沒有體術。
他扒拉了半天,也沒能上來,像隻土撥鼠一樣地在蹬牆,不停地發出噪音,完全破壞了我看星星的安寧氣氛。
“清溪溪,我努力。”他堅持不懈。
“好啊,我會在這裡等你上來。”
這一次,我沒有伸出手去拉他。
我翻了個身,聽著身後土撥鼠不停地蹬牆的聲音。
終於——
“我成功了。”
那隻土撥鼠終於艱難地爬上來了。
“名偵探果然超級厲害!”
以前這時,我總會附和一句,對,我們亂步桑是最厲害的。
今天我選擇保持沉默。
他剛要在我旁邊坐下,我直起身來,輕輕一躍,就回到了地麵上。
“清溪溪!”
我回頭看了亂步一眼。
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站在傾斜的屋頂上,要蹲不蹲,要坐不坐,一隻手碰著地麵,一隻手張開在半空中。
上揚的眉梢還掛著前一刻的欣喜,垂下的嘴角已經堆滿了委屈之意。
笑得比哭得更難看。
“可你說會等我爬上來的。”
“我騙你的。”我朝他挑了挑眉,“你現在知道被欺騙是什麼感覺了嗎?”
“……”
我總算為自己出了氣,心情大好,回客廳喝完了一瓶波子汽水,估摸著媽媽和陀思快回來了,才又回到了屋頂。
也給亂步拿了一瓶波子汽水。
他正坐在屋頂上,雙手抱著膝蓋。
“給你。”
我把開了瓶的波子汽水遞給他,他沒像往常那樣急著喝。
“清溪溪,假如你能高興起來,我可以多爬幾次屋頂。”
“……”
“我不會告訴獅子媽媽的。”
“你早就知道等你爬上來,我就會下去,是嗎?”
亂步誠實地點了點頭:“是。”
“你這樣,我根本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事實上,騙人哪裡會有什麼成就感呢?
何況還沒騙到。
【清溪醬,很抱歉,我不能再幫你把那家夥叫出來了(づvど)】
我低下頭,看到了太宰發給我的郵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