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希望你過得開心一些,清溪。”爸爸擦汗手上的水,在我的額頭點了一下,“很久沒看到你像小時候那樣笑了。”
我眨了眨了眼睛:“爸爸還記得我小時候嗎?”
“當然記得。”
爸爸將小饅頭放進蒸籠,又開始荷包蛋和魚,“你是我的清溪,關於你的一切,爸爸都會記得的。”
……撒謊。
……明明就有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嗯。”我抬起臉,衝他笑笑,“我和亂步分開後,我做事反而不用束手束腳了,說到底,問題在我自己……”
我望著爸爸的眼睛,認真地說:“以前我太寄希望於彆人了。今後我不會重蹈覆轍了。”
“爸爸希望你過得快樂些,你現在是最好的年紀,應當無憂無慮。”
他哼起了歌,心情顯然不錯,“你看,荷包蛋煎得很完美吧。”
他心滿意足地將幾個荷包分彆裝進盤子裡,又仔細地在盤子邊緣點綴上番茄醬汁。
“爸爸會因為彆人而不管我嗎?”
……假如他沒有救津先生,他就不會失去異能和記憶,他也一定會幫我。
……我就不用聽津先生的安排,不用遠走他鄉,不用被人當成猴子一樣戲耍。
……他那麼聰明,卻沒能保護我。
“不會啊。在爸爸心裡,我們清溪永遠是第一位的,”他放低了聲音說,“不能讓你媽媽聽到喔。”
……他不是我的英雄。他選擇了彆人。
我和爸爸吃完早餐後,媽媽也起床了。
她洗漱完畢,走到了陀思和亂步的房間門口,剛敲了一下,虛掩的門就自動打開了。
趴在桌上的兩人幾乎通宵玩了一夜的牌,現在正睡得香甜。但我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很慘。
“怎麼睡在這裡!你們兩個,跟我去跑步!”
——果然。
媽媽為了讓亂步和陀思這兩個運動廢柴得到鍛煉,決定帶他們去海邊跑步。
亂步是身經百戰了,自知躲不掉,倒也並不慌亂,磨蹭了兩下就乖乖換衣服了。
懶人陀思是一點也不想跑步,委婉地拒絕道:“抱歉,我身體有些欠佳,我下次再跑。”
“誒,你昨天還說身體很棒的呢。”亂步故作驚訝地說,“怎麼現在就……你該不會是在裝病吧?”
媽媽有職業病,聽到“裝病”這個詞之後,眉頭皺起,堅持將陀思和亂步一起拖出去跑步了。
我跟了一路,欣賞著他們痛苦的表情。
媽媽遠遠地跑在前麵,吹著哨子:“動作快點!利索點!”
陀思氣喘籲籲地對亂步說:“累死了,我跑不動了,江戶川君,不如我們聯手乾掉她吧。”
……真難得聽到他說出這種話,看來是對跑步相當厭惡。
亂步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了一口氣,然後朝前麵喊道:“媽媽,他說要乾掉你!”
陀思:“!!!”
我媽停止吹哨子,扭過頭問:“你說什麼?我剛才吹哨子沒聽清楚。”
陀思趕緊捂住了亂步的嘴,並笑著說道:“他在說喪氣話,但我想堅持跑完,我喜歡奔跑的感覺。”
我媽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費佳君,請加油!”
亂步:“!!!”
兩個人在你爭我趕中結束了跑步,雖然累得像兩條死狗,但跑步後胃口打開,各自吃掉了一籠做成對方Q版形象的小饅頭。
吃完早餐後,我們三人坐上了回橫濱的電車。除了要找異能盒,其他的生活還是要照常進行的。
我和他們分開,去了丸井文太的咖啡店打工。我現在和亂步離婚了,沒有收入來源,得自己工作賺錢來養活自己。
今天店裡生意不錯,店長丸井文太偏偏不在,隻有我和店員安室透兩人,一直忙到了晚上,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源小姐,晚上有活動嗎?”安室透在快打烊時問我。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說:“回家躺著睡覺。”
“好吧。”他眨了眨眼睛,“本來想請你去喝一杯的,那下次吧,但願你有空。”
喝酒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但我不習慣跟不太熟的人在晚上去酒吧喝酒。
不過,雖然我沒和安室透在下班後去喝酒,還是一個人去了一家酒吧。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摸過來這間酒吧。
記憶裡,我和星奏外公就是在這間酒吧門口,被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打劫的。
外公也因此失去了帶我拜訪友人的好心情。
這不是一間普通的清吧。
酒吧裡人聲嘈雜,燈光撲朔迷離,各色的香水和香煙的味道混合得搞得烏煙瘴氣。
我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旁,與周遭環境不融的太宰治。
他歪著頭,左手支著下巴,右手握著酒杯輕輕搖晃。
整個酒吧亂作一團,音樂、喊聲、尖叫聲,唯獨他安靜地坐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低頭喝了一口酒,突然抬眸,朝我看了過來,垂下的頭發讓他的麵容顯得更加瘦削,雪白的繃帶玩笑似的散著,流露出狐狸般的俏麗。
他放下酒杯,朝我勾了勾手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