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都充斥著危險,張二全神貫注地戒備起來。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她餓了。
肚子咕嚕嚕地叫,回聲響徹在房間四周,太有存在感,仿佛是一種無聲的警示,在告訴張二,你現在必須要從你躺著的地方離開,去尋找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
張二動了幾下,感到四下劇烈搖晃。
還是不行。
張二選擇性無視掉那警示,在腦海中一遍遍播放她前幾日的經曆。
誰知道這裡麵竟然還有一些其它經曆,讓張二感到熟悉又陌生。
那些經曆的主人公似乎是她,可彆人卻喚她:“亦可。”
突然的窒息感席卷而來,逼得張二呼吸不暢,許久以後,她忍受不住地哭了起來。
在她的哭聲中,那道尖銳急促的聲音似乎又響了一次,也或許是兩次……張二數不清了。
她隻知道,自己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自己累了,睡了過去——也或許是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四下漆黑一片,目之所及沒有一點光亮,看不清任何事物。
但房中的寂靜,卻沒有絲毫變化。
張二突然生出了寒冷的感覺,明明她身體溫度並不低。
好在晚上沒有意外,什麼異常的聲音都沒有響起。
張二想睡覺,但她一閉上眼睛,耳邊就開始有嘈雜交響樂演奏。
張二隻能保持睜著眼睛的狀態,一邊感受著黑夜的深邃無邊,一邊感受著饑餓的難耐煎熬。
在這一刻,她憑空而生一種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想上廁所。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天光微亮,張二才能夠略微輕鬆一些,不再需要因為深邃的黑夜而痛苦害怕。
但饑餓的感覺更清晰明顯了。
張二眼前出現了無數星星,一閃一閃的。她抬手要抓,每次都能精準抓到,可手中空無一物的感覺又讓她知道,她的努力隻是徒勞。
幾次過後,張二懵懵懂懂地明白——徒勞的不是她的努力。
而是一開始就錯了。
不真實的,隻是星星而已。
因為不存在,所以她抓不到。
想明白這點,張二放下手,眯著眼睛看向眼前的星星,隻是安靜地欣賞。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在夜裡也這樣就好了。
那樣就會有光亮。
張二最後還是暈了過去,她自己清楚,她那時候的情況,大概能算是奄奄一息。
她還為此用僅有的意識詫異了一瞬——自己竟然會知道“奄奄一息”這個詞語。
腦海中兩種意識在拉扯,一種在說“你現在還不應該知道這些”,另一種說“這是你本來就有的東西,你會知道很正常,知道這些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他們激烈地爭吵,像是圈地盤一般互相推擠著對方,一定要取得勝利。
可惜張二沒能看到他們的對抗結果,就暈了過去。
·
“醒醒。”
有人在晃自己的身體,還在拍自己的臉,力道並不算小。
那個聲音很熟悉,張二聽得分明,卻沒辦法清醒,自然也判斷不出來。
突然,那隻拍自己臉的手向下移動,撫上了肩膀,張二猛然顫栗一下,倏地睜開眼睛。
錢玉溪擔憂的臉映入視線。
張二眼前卻突然出現這樣一幕場景——在門口,錢玉溪推著嬰兒車,表情驚恐地看著自己。
意識模糊,如夢如幻。
“醒了?”錢玉溪拿起放在一旁的奶瓶,在張二麵前輕輕搖晃幾下,“我抱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