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奇怪嗎?
“彆這樣嘛!”張亦可撒嬌說:“我想你陪我一起,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剩下的!”
“不會剩下?”張一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肚子才多大啊?”
張亦可也知道自己絕對吃不完,畢竟她現在就很飽了,但她的目的是要看張一會不會把她自己的碗也給洗了,所以她能不能吃完,並不重要。
想了想,張亦可抬頭,眼睛要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小聲說:“但是我真的很想你陪我一起。”
張一失神瞬間,“真的很想我陪你嗎?”
張亦可輕輕“嗯”了一聲,刻意地讓鼻音有些重,聽上去像是哭了那樣。
張一妥協,“好吧。”
看她拿著碗轉身走向廚房的身影,張亦可心裡突然矛盾起來。
這種矛盾在張一又拿著碗出來以後,變為內疚與自責。
張一手中的碗,沒有洗過。
所以她就是單純地在對自己好。
確信了這一點,張亦可忽然感覺自己之前的很多言行都十分過分。
畢竟,張一是真的對自己好。
但到現在,她還是不能夠對張一放下戒心。
——張一之前表現出來的怪異實在太明顯了,也太恐怖了。
張亦可心裡矛盾極了,一方麵認為自己對張一抱有戒心是正常的,是正確的,一方麵又覺得這樣特彆對不起她對自己的好。
她忽然後悔做了那個測試。
如果沒有那個測試,她現在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隻是認為張一有問題。
可是沒有如果。
張亦可恍惚地低下頭,在心裡一遍遍暗示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預演那種情況。
——聽到你說“會”了。
隻憑這一句話,就足以證明張一現在是個極其危險的人。
可現在的張亦可,是不久前才見到過張一對自己的好的。
她想不通,既然決定要殺自己,她又為什麼要對自己好?
又或者,既然對自己這麼好,又為什麼要殺自己?
張亦可極度費解這個問題,完全想不通。
泡麵的香味漸漸傳出,但此刻卻隻能帶給張亦可煩躁,她認為那味道熏人且嗆人。
“好了,可以吃了。”張一催她:“現在已經很晚了,趕快吃完離開吧。”
張亦可猛地回神。
吃完……離開?
離開!
聽上去怎麼這麼像催人上路?!
張亦可承認自己是一個善變的人。
她必須承認。
因為在這一刻,她心裡的天平已經徹徹底底偏了——戒備心猶如無數竄天炮,劈裡啪啦地在心裡炸開。
張亦可警惕地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那份泡麵,仔細回憶方才張一有沒有在裡麵加什麼料。
確定沒有以後,她才放心地慢慢吃起來。
簡而言之,能拖就拖。
於是,這一拖,就拖了十分鐘。這十分鐘裡,張亦可統共吃了十根麵。
張一放下筷子,又用之前的那個冰冷的語氣對張亦可說:“你不乖。”
張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