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似乎不錯(2 / 2)

並沒有她預想中的,嬰兒們慘烈的淒楚尖叫聲,也沒有她幻想的,大人們恐懼的害怕叫聲。

就好像,那場回收行動,並不存在。

但張亦可知道不是這樣的。

在這個夜裡,一定存在這樣的情況——一些人,對另一些人,下手了。

張亦可想起丁丹和的那句話——這個身份隻是工作的話,我很喜歡。

現在想想,應該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假如大家都當那個身份隻是工作,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一件特彆合適的事情。

但是,張亦可還是覺得,有些可笑。

因為她好像沒有辦法把這種情況聯想在自己身上。

她試著努力,設置一個前提。

假如父母隻是一份工作——

張亦可想到自己離家出走之前和父母的那場爭吵,想到父母不斷問她“為什麼”的疑惑,想到父母擔憂的眼神,想到他們在聽到自己說“我這段時間出去住”時候突然後悔的表情。

……

假如父母隻是一份工作,彆的無法確定,但是她想,那對於她的父母來說,似乎還不錯。

會省很多心。

張亦可最後睡過去,夢裡出現了一間醫院。

她站在搶救室外麵,看著醫生從那個封閉的搶救室內走出,對著首先迎上去的幾個人說道:“搶救無效,患者死亡。”

那個時候,她就站在那些人之後,覺得那個場景是那麼的不真實。

但他們的悲痛是真切的,不摻雜任何虛假。

“怎麼會這樣,明明三天前還是好好的。孩子還那麼小,就沒了媽,以後該怎麼辦啊!”

張亦可表情空洞地聽著這些話,不敢上前,直到搶救室裡麵的人被人推出來。

她了無生機地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蒼白無比。

張亦可才終於邁動腳步,能夠讓自己跟著一起走,看著那個幾個小時前還抱著孩子和她一起哈哈大笑樂得不行的人——她的同學、發小、閨蜜。

這個在她人生中占據這三個身份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

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個人的名字是周笑音。

周笑音死了。

死在她生下孩子三天後。

隨後,場景轉換為葬禮。

周遭人來人往,聲音不息。其中最為顯著的,是一道屬於嬰兒的尖銳的哭聲。

那聲音就在祭台之旁,聽得每個人都心痛。

那是周笑音的孩子,他被抱在奶奶懷中,哭得停不下來。

幾乎每個祭拜的人都會去抱一抱他,一邊哄一邊歎著氣說:“唉,這孩子是真的可憐,這麼小就沒了媽……他媽也是真的狠心,怎麼能丟下這麼大點兒的孩子,就這麼走了呢。”

伴隨著這樣的話,孩童的哭聲似乎更大了一些。

無形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證明,也或許隻是想讓這個孩子不要再覺得那麼慘……說孩子可憐和說周笑音狠心的聲音又多了一些。

張亦可願意相信他們並非是真的在指責周笑音狠心丟下孩子一走了之。

可她不願意聽這些。

孩子小不假,但周笑音也才25歲,正是很好的年紀。

她也不隻是他們口中的“孩子他媽”,她有自己的名字。

她叫周笑音。

但在這個時刻,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她是周笑音,她才25歲。他們眼中,仿佛隻剩下了那個被狠心丟下的這麼大點兒的孩子,還有那個不止被一個人或許是無意地指責過的“狠心的孩子他媽”。

可是,她是周笑音啊。

張亦可很想大聲地對他們吼出這句話,有好幾次她差一點就要喊出來了,又在看到祭台上麵的笑容滿麵的女孩照片以後冷靜下來。

那樣對周笑音不好。

而且……周笑音,大概也不想看到這種場麵。

那是一個在進搶救室之前還拉著她的手崩潰地哭著問“如果我死了小乖該怎麼辦啊”的人。

是了,不隻是彆人那麼想,就連周笑音自己都是那麼想的。

有危險的是她,她那時候腦子裡想到的,卻隻有她的孩子。

太可笑了。

張亦可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葬禮。

第二天,張亦可去買了炸雞、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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