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早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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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亮起微弱的光亮,應該是小夜燈被打開了。

張亦可無法放下戒心。

她的門還開著,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會再次闖進來。

隻是,她全身無力。

因為那一盆水,她體溫驟降,瑟瑟發抖。

奇異的是,燒灼感消失後,張亦可並沒有被燙傷。

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除了冷和發抖之外,沒有任何不適。

躺在床上恢複了一些力氣,張亦可勉力走下床,悄步走到門口。

那人正對著她的門,靠牆站著,見張亦可過來,她抬頭,問:“你是張亦可嗎?”

張亦可手指搭上門把手,反問:“你覺得呢?”

那人不答,再一次追問:“你是張亦可嗎?”

張亦可手掌用力攥緊,門把手在她手中下撇,門側的阻隔塊往回收——門鎖沒有壞,可以用,隻是不知道鑰匙在哪裡。

那人又問:“你是張亦可嗎?”

張亦可垂眸,輕聲道:“晚安。”

語落她飛快關上門,把門從內側反鎖,趕快拿起房間內的椅子,把椅子腿塞進把手之內,絆上。

感覺這樣還不保險,張亦可想把床也推過來堵住,可等她走到床邊,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推動分毫。

無奈放棄,張亦可光腳踩在水中,地板的冰冷從腳心上湧,直達心底。

她踮起腳四下一看,把那人不久前拿到房間裡的衣服撿起來。

衣服沾了水,有些重。張亦可沒有選擇擰乾,而是雙手用力扯了扯,發現布料結實以後停下,放到門口。

又從房間找出一些衣服,張亦可先把身上的衣服換掉,接著擦掉頭發上多餘的水,隨後把剩餘的衣服放到地上,讓布料浸水,一一扯了扯,測試結實度。好用的就留下,不好用的扔到床底。

兩分鐘後,她有了五根好用的“繩子”。

地上的水依然沒有乾透,流散得到處都是。床鋪也在不斷往下麵嘀嗒落水,整間屋子的地板都是濕的。

張亦可無處可去,也沒地兒落腳,索性將床上用具一一撤下,把地板上的水浸乾,給自己騰出一片乾淨的地方,能夠讓她暫時坐下。

可惜,她房間裡沒有多餘的被褥了。

雙手抱膝坐下,張亦可身體最大程度的蜷起來,希望自己這樣可以得到一些溫暖。

她感覺自己腦袋開始犯暈,又脹又熱。

抬手摸了一把,張亦可知道,自己發燒了。

把衣櫃裡剩下的最後的衣服拽出來裹在身上,張亦可拿過桌子上的削尖了筆頭的鉛筆,勉力睜著眼睛,不讓自己昏沉地睡著。

察覺自己有困意時,張亦可握緊鉛筆紮在手心軟肉之處,用那一丁點的疼痛逼迫自己保持著迷糊的清醒。

意識斷斷續續,時間一點點消逝而去。

張亦可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

某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要燒死在這裡。

全身皮膚熱到極致,鼻子堵塞不通氣,眼皮腫痛抬不起來,四肢酸軟無力。

張亦可艱難地捱著,一個個數數著。

數到兩萬零一的時候,她終於看到曙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