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煬沒有反抗的意思,而是順從的在喻錚的安排下上了車。
“你買通了徐林是嗎?”車上,兩人沉默了許久,司煬終於打破平靜。
喻錚的行動十分突然,又帶著這麼多人。而司煬從下山後就無法在聯係上任何自己人,可見喻錚是早有準備。
而他的人裡,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完整行程時間的,就隻有徐林一個。
“你用他弟弟威脅了嗎?”司煬一針見血。
喻錚卻忍不住笑了,“司煬,我沒有威脅他,是你自己給我的漏洞。”
“手下人卻並不清楚他們的生活情況,以至於被錢買通,你覺得這是誰的錯?”
司煬想說什麼,可胸口突然迸發的疼痛打斷了他。
緊緊咬住下唇,司煬試圖將痛苦的呻丨吟忍耐下去。
可喻錚卻因為他之前的話啟發了傾訴欲,他突然摟住司煬的腰,把人禁錮在懷裡,然後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
“之前哥哥說,我有什麼想說的,不知道的,都可以和你說對不對?”
“……”司煬悶咳了一聲,後背的襯衫漸漸被痛楚的汗水打濕。
可喻錚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而是繼續追問,“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繼承喻家的時候,那個財務是怎麼死在牢裡的?我父親的專屬律師為什麼會突然遠走國外?現在人在哪裡?還有我二爺爺,他去世前,你在他的病房裡做了什麼?”
“司煬,這個針劑是什麼?”
喻錚拿出一張照片,上麵司煬手裡有個已經打空的針管。
陽光下,司煬的臉色是沒有半分血色的慘白,但他的眼神卻鎮定得嚇人。
喻錚皺眉,“哥哥,你最好彆做什麼小動作。我總是不如你狠心,但是我也惜命。”
他的手捏上司煬的脖子,獵物落網的興奮讓他連指尖都忍不住顫抖。
司煬喘了兩口氣,突然開口問他,“你想送我去哪裡?”
“你猜?”
司煬沒說話。
喻錚低低笑了,“當初你把我親手送進鳥籠,我自然也不會薄待你。”
車子適時停了下來,是一家十分偏僻的療養院。
乍一看山清水秀,可實則卻是一片死寂。
“哥哥放心。”喻錚把他從車裡抓出來。“這裡都是我二爺爺的心腹,現在就是我的心腹,喻家不是隻有明麵上的生意,私下裡手也臟得很。”
“而從我回到喻家的第一天起,就有人聯係過我了。如果當時,哥哥你對我有一分真心實意,你就會知道這個秘密。”
“可惜了……原本可以當兄弟的。”
低頭在司煬的臉上落下一個吻,喻錚推了司煬一把。“把人帶走,鎖起來。”
“你可以逃走,但是從你逃出去的第一天起,這些內容就會送到警察係統的官網上去。”
“你可以試試,我等你。”
喻錚說完,掉頭就走。司煬被兩個保鏢拉著,送進了一個雪白的病房。
病房裡應有儘有,並不比喻錚剛被接回喻家時候的待遇差,甚至要更優渥一些。
司煬半伏在床邊,半晌沒有力氣站起來。
“喻少,一切都安排好了。”
司煬聽見門外保鏢用對講機給喻錚傳話。緊接著,是喻錚的回答。
“很好,把燈關上。”
“記著,所有的晚上,整個療養院都不許開燈。另外……”他頓了頓,語調更加殘忍,“把窗戶也一起封死。”
腦內的係統突然發出尖叫,“喻錚瘋了嗎!”
司煬是黑暗恐懼症,這是病,不是單純的膽小。喻錚這種做法隻會把司煬逼瘋。
想到前兩次司煬對自己的狠勁兒,係統感覺已經快要崩潰了。
針對靈魂的電擊不是鬨著玩的,司煬再強悍他也是個人,他也會痛啊!
可這一次司煬卻意外安撫他,“沒關係的。”
係統反應遲鈍,“什麼意思?”
司煬微笑,“沒關係的,等不到晚上了……”
係統先是不明白,接著他發現司煬麵前的被子上突然落下一滴血。
然後滴血成線,漸漸彙聚成潭。
外麵天色正亮,司煬抬頭看了一眼,不再掩飾身體上的不適,他低低的念叨了一句,最終靠在被子上不動了。
係統聽得分明,是一聲“祖母……”
門外,硬闖進來的老管家抱著小箱子進來,看見這一幕頓時崩潰了。
“大少!大少!”老管家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胡亂的把司煬唇邊的血擦乾淨,然後對身後的那些人嚷嚷道,“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那兩個保鏢也嚇蒙了,“沒有大夫,這不是真的療養院,沒有大夫啊。”
“……”老管家頹然倒地。他旁邊,散落在地上的藥箱裡,還存著最後一支藥。
可司煬到底沒有支撐到用它,也沒有活過二十五周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