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靠在後座的正是多日不見的司煬。
“嗬嗬,咱們在這爭得頭破血流,人家哄著小情兒還真格過得不錯。”陳嶠碰見司煬總是忍不住口不擇言。
可陳昭卻冷眼看麵前一幕,眉眼間的笑意越發森冷,那少年衝著司煬傻樂的樣子,像極了曾經得出陳嶠。司煬弄了這麼個人在身邊伺候,口味如何,還有什麼可不清楚的。
最後陳嶠和陳昭依舊不歡而散。
然而這兩人都猜得複雜,可實際上,車裡的司煬卻並不知道。
因為他在這個世界還能待三天,三天之後就是換心的那天了。
至於這個小少年是他挑的護工。司煬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一天頂多隻有一個小時是清醒的。而在他剩下的昏睡期間,他需要找一個最嚴,又能照顧人,重點是心大不起疑的對象來照顧自己。至於長相什麼的,他還真沒注意,隻是隨便弄了個順眼的而已。
“司先生,咱們這就回家嗎?”少年的心思都在剛剛買回來的美食上。司煬平時吃的很少,經常三餐就隻吃一餐。這次點名了要吃這個,想必是能多吃一點。
畢竟他長得真好看,就是太瘦了點,能胖一些就最完美了。少年心裡一直這麼琢磨。
司煬看透了他的想法,也忍不住因為他的天真單純挑起一點笑意的弧度,“嗯。然後今天你就回去吧!”
“好呀!工資您昨天就結給我了。今天又帶著我一起出來逛了這麼久。真的很謝謝您。”
“以後您再有活記得叫我!”這少年是真的挺喜歡司煬這個人,長得好也不難伺候,雖然氣勢強勢了些,可隻要他謹慎不出錯,就沒有問題。比起那些難纏的老人,照顧司煬簡直太省心了。
隻是他不知道,司煬年紀輕輕,到底生了什麼病竟然每天要吃那麼多的藥。可那些藥上麵都沒有標簽,所以他也無從推斷。
後麵回去的路上,司煬沒有在說話,可卻也難得清醒。
少年回去以後,先幫著司煬把菜都布置好,然後才拎著自己的行禮離開。
司煬送他走了,也沒有立刻吃飯,而是翻出了所有藥瓶,把裡麵的藥片都到了出來,再給自己開了瓶酒。
司煬:“提前慶祝一下!”
係統半天沒說話,雖然他早就知道司煬的計劃,但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他還是覺得虐得心肝肺都疼。
係統:“宿主大大不和陳裕告彆嗎?”
司煬:“告彆乾什麼?任務不是都完成了嗎?”
如此理所當然,係統竟然找不到半分反駁的理由。
司煬喝了口酒,然後就著酒吃了口菜。他其實已經吃不出是什麼味道了,可卻依然吃得認真。
之後他就著酒把所有的藥都吃了下去。
在最後一片咽下去的瞬間,司煬整個人都震了一下,臉色也陡然變得慘白。但是他卻沒有因此倒下來,而是堅持回到了臥室裡,甚至還換了一身衣服,打理了自己一下,然後才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這次,他睡了,就是真的一睡不起。
遠在國外的陳裕正在做最後的檢查,他其實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可卻突然恢複了意識。似乎還有想要起來離開的打算。
“陳先生,陳先生,您想做什麼?”醫生把耳朵湊近聽陳裕說話。卻隻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
“司煬……”
這是陳裕的愛人?或者是親人?醫生一開始還沒明白,可緊接著就反應過來,司煬不是那個簽訂了協議的捐獻者?
陳裕是擔心司煬臨時反悔?
醫生這麼想著,連忙安慰陳裕,“陳先生您放心,那位司先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這兩天就會到,您就放心手術吧。”
陳裕眨眨眼,似乎沒聽懂。醫生就放慢語速,又和他說了一遍。這次陳裕明白了,唇角也露出一絲笑意。終於安心的合上眼,繼續睡了。
而此時國內秘書那頭,他安排了兩個飛機一個送那位捐贈者,一個送司煬。
秘書就在司煬那個飛機上,親自把司煬護送上來。他麵前這個人,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如果不是還有清淺的呼吸,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活人。
想想三個月前,這人的風采,現在卻隻能眼睜睜的讓自己變成活死人,可到底已經進行到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飛機起飛,緩緩離開華國。而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跟著一起去了,就是陳昭。
這次他找了人聯手,已經安排好一切,勢必要扣住那個能為陳裕換心的人,直取陳裕的性命。
隻要陳裕死了,司煬早晚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