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煬最在意的, 無外乎就是麵前這個老太太。
甚至可以說,現在的司煬之所以能這麼自在,多半都是因為她還活著的緣故。
雖然祖母總是說, 自己是司煬的累贅。可實際上, 對於司煬來說, 祖母甚至是他活著的證明。
“您彆瞎說,您肯定會長命百歲的。”司煬很少說這樣的話。
祖母也明白, 他是心裡真的不好受了,可到底還是拍了拍他的頭, “可我終究還是會走在你前頭, 等到時候,你要還是像現在這麼孤零零的,你讓奶奶怎麼放心。”
“……”這話司煬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他生存到現在, 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司煬都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現在祖母這麼問,司煬卻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因為他突然發現, 自己不知道第二種生活方式。不, 其實他也知道,就是那三個世界裡和喻錚一起的時間。
可不管怎麼想, 那種畸形的陪伴也算不上美好回憶, 還不如現在來得痛快。
然而祖母卻又勸了司煬一句,“我看你對喻家的小孩挺有好感,那孩子我下午問了問, 也是個沉穩懂道理的。我和他外祖母是世交, 你要是喜歡,時常聊聊也是好的。”
“總得有個朋友。”
祖母說完, 就上樓去了。
司煬一個人坐在樓下,半晌沒有動彈。祖母的話讓他一直以來相對平靜的心亂成一團。
重要的是,不管司煬願不願意承認,喻錚的出現,也的確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當初一開始,兩人在主神空間分彆的時候,喻錚懇求過,也挽留過,司煬並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對。乾脆果決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可重生回到現實世界,十多年後的現在,司煬卻突然發現自己對喻錚仿佛並不是那麼無動於衷。
仔細想想也是,他和喻錚糾纏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養條狗,也有點感情呢。
然而一想到祖母口中說的不一般,交朋友,司煬又覺得太過可笑。
朋友,他和喻錚,曾經還真是不錯的好朋友。真都說出來,怕是要把老太太嚇一跳。
司煬自己忍不住笑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找人喝杯酒。
最後翻了一遍電話本,又覺得沒有這麼個人。
乾脆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溜溜,就當散心了。
晚上十點多,路上車少,司煬開著也算是暢快。
可繞著繞著,莫名其妙最後就停在喻錚那會所前麵了。
司煬坐在車裡,盯著大門看了一會,最後心一橫,停了車走了進去。
喻錚做生意,他上門喝酒,又不是不給錢,有什麼好避諱的?
就連喻錚自己都說,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司煬這麼想著,也覺得理所當然。
進去之後,也不叫彆人,自己開了一溜洋酒,叫服務員出去,自己調了個舒緩的音樂慢慢喝著。
等喻錚聽見信兒過來看,司煬麵前已經擺了一溜煙的空瓶子。
可這次,司煬卻沒有醉,反而挺清醒的靠在沙發上抽煙。
見喻錚進來,順手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擰滅,“怎麼的,老板親自來結賬?”
“彆怕,我又不差你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