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以後,發現遊戲都不知進行到第幾個了。現在在玩的是踩氣球,可能是剛剛那兩波醞釀的氣氛太好,去的人還蠻多。她一看氣氛這麼熱鬨,想說自己要不趁這會兒溜吧?便趁著大家沒注意,貼著牆根往門口一溜小跑。
這一路簡直異常地順利,沒碰上任何大佬出來刷簽到日常,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眼看希望的出口就在前方,她卻發現前麵有個人靠著牆扮酷把路堵了一半。陸深深急著走,頭也沒抬說一句“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正要從對方身邊擠出去——
前一秒還安安靜靜的攔路虎忽然活了,拽著她的衣袖愣生生逼停了她。
天了嚕她居然跟個小學生一樣被人拽衣角??陸深深詫異回首:“?請問你——”
“陸深深。”
耳朵一接收到這個聲音、瞬間連汗毛都炸開的她:“……”
……哇!!哭了!!
不要喊她陸深深!她叫陸涼涼!!她不叫陸深深!!
尊的苦,陸涼涼心裡尊的苦。
這年頭的大佬都不要逼格了嗎?連攔在門口堵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他不怕有人發現自己,局麵就會逆轉彆人堵他嗎?
哦林珩還真的不怕……
他帶的麵具是《千與千尋》的q版無臉男,不像陳越澤那個低調又悶騷的,他這個愣是從發際線罩到下巴頦,而且嚴絲合縫,連汗毛都沒露出一根,不說話誰都認不出他是誰。唯一能看清的隻有那雙眼眸,幽深寧靜,宛若深潭寒星,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說——
“我還沒有跟你跳舞。”
用那種淡淡的,好像單純在說“彆的小朋友都有蘋果,為什麼我沒有”的語氣。
他果然是看見她跟陳越澤跳舞了。
陸深深:“……”
講真,這個男人明明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她摁在地上摩擦,為什麼這一秒鐘她居然還能生出自己辜負了對方的淡淡心虛……
陸深深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覺得林珩這個人真的很矛盾。他外表高冷難以接近,是實打實的山上雪雲間月,從頭到腳仿佛就刻著“彆追了追不上的”,可性格卻意外地直接。像剛才這句,如果換成彆人用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陸深深肯定二話不說一個大白眼翻過去:“那有什麼難的,你寫個‘舞’字在這兒我跳給你看!”
——但說話的人是林珩。
尤其他說的時候,連揪著她衣角的手指頭都沒有鬆開。明明表情淡然,可陸深深那顆柔弱的少女心,便怎麼都狠不下去了。
或許這就是大佬吧……她哭著接受了這個事實,木著臉問他:“那學長希望我怎麼做?”
倆人現在在出口這邊窩著,舞會的中心離他們有點兒遠。要是過去的話,必然會碰到許多人,更彆提還要在那裡跳舞了。
陸深深排隊上廁所上了半天,又在這邊耽擱了一會兒,那邊遊戲都快走入尾聲,很快要到收尾的最後一支舞。時間倒是差不多剛好,隻是她私心裡不太願意過去。剛才跟陳越澤不知道被拍沒有,如果她又跟林珩跳被拍下來,回頭讓人扒出來,那怕是真的要涼了。
林珩看她表情有些勉強,可能猜到了她的心思。他鬆開手指,立直了身子:“跟我來。”
大佬發了話,她不明覺厲,便乖乖跟上。林珩帶她出了禮堂大門,一出去就看見兩邊的林蔭道。為了配合今天晚上的活動,樹上掛了很多彩色的小燈泡,一閃一閃地十分好看。
陸深深被吸引得晃了一下神,就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她定定神連忙再問:“不好意思學長,我剛剛沒聽清,你可以再說一遍麼?”
林珩淡淡地掃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進了樹蔭下。一團一團的彩燈在他身後織成一大片璀璨多變的星河,照得那雙眼眸熠熠生輝。
當禮堂的燈光忽然變暗,最後一支舞的前奏隨之響起時,一牆之隔的林蔭路上,林珩忽然彎下腰,朝她伸出了右手,動作從容又優雅:“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麼?”
“……”
說真的,這一招實在是太蘇了。隻要是個審美正常的女性,都無法拒絕這樣的氣氛、這樣一雙眼睛的主人。
同樣無法抗拒的陸深深屏住呼吸,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掌心之上,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鎮定自若地說:“當然。”
——其實心裡在拍桌怒吼:看看!你們看看呐!!
如果每個大佬都能夠這樣正常地撩妹,那她委屈一下改名陸·七彩洛幻璃櫻菲殤·深深,那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