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暗中潛回(2 / 2)

刺眼的光束打來,薑醒悄無聲息從車廂的邊緣處像流水一樣,滴答滴答彙聚下來,蟄伏在地麵。

這個技能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詭異,骨頭竟然就像化了一樣,隻是一灘流動的濃黑影子。

她隱藏於黑暗,誰也想不到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兩個擺渡人久久沒有說話,都覺得今晚是邪門了。

片刻小陳回神,像是想到了什麼,跌跌撞撞跑向駕駛室。

薑醒猜到他的意圖,靈活遊走跟了過去。

小陳作為一名新上任的擺渡人,始終牢記處理規則,遇見棘手的問題一定要及時上報。

於是他迅速打開通話設備,一時間電流聲充斥四周。

這聲出來時,薑醒這條濃黑的影子已經默默攀附到小陳的後背,未異化的人類手臂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如果有人能看見這一幕,就會看見一位下半身張揚著觸手的詭異女人,充滿殺意扼住這個男人的脖頸。

小陳看不見她,隻是感覺身體突然重得厲害,連咽喉部位都像是被人狠狠掐住,發不出聲音。

救命,要斷了。

脖子要斷了!

小陳的臉憋得通紅,被這股力道挾持咳都咳不出來,連叫救命都做不到。

薑醒想殺了他。

汙染物丟失這件事一經上報,必然也會讓她惹上麻煩,唯一的方法解釋掉這兩個擺渡人。

她注視著小陳,眼神冷漠得就像注視著一個死人。

然而她還沒動手,老楊突然氣衝衝走過來,一肘子搡開了小陳。

老楊上手關閉通訊設備。

薑醒一看,慢條斯理地收回手,又退到旁邊。

小陳仿佛從深海中浮遊上岸的獲救者,捂著終於得救的喉嚨,大口大口喘著氣。

“師、師父,剛才……”他表情難看得厲害,斷斷續續想要將剛才的危機告訴老楊。

老楊沒覺察他有什麼不對,上手一拍他腦袋:“你是不是傻!把這件事彙報上去你是不想乾了嗎?!”

搞丟了這麼多的汙染物屍體,上麵隻要知道這件事,他們兩個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小陳被老楊這一巴掌打蒙了,短暫忽視了剛才的危機,囁喏著回應:“可是規定不是說……”

“規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老楊一改往日溫吞模樣變得強勢,揪起小陳的領子:“你應該知道這份工作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有了一個可以養家糊口的公職鐵飯碗。

意味著他們兩個E級的低等公民,可以受到其他低等公民們的注視和羨慕。

在那個異能等級決定一切的城市裡,像他們這種出生時就被測定為低等級的異能者,終其一生都抬不起頭。

他們這些低等公民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高度爬到最頂部。

而進入下層處理機構當上擺渡人,就是目前低等公民所能爬到的最高位置。

為了這份工作,老楊不知道私下拖了多少關係,賠了多少笑臉,花費了多少錢。

“外麵有多少雙眼睛在覬覦這個位置,你不是不知道!”

老楊幾乎是將小陳拎起來的,一字一句教育道,“你要是還想保住這個工作,今晚發生的事情你給我完完全全爛在肚子裡,聽明白了嗎?!”

小陳漸漸懂了,機械式地點點頭。

他滿腦子都是老楊師父的囑托,全然將剛才的扼喉危機拋在了腦後。

老楊揪著小陳來到車廂,囑咐他乾活:“把熄滅的[井]撿起來扔進山穀裡,就沒人知道丟過屍體。”

反正汙染物經過一夜腐蝕也會消失不見,即便第二天有調查官過來進行清點數量,也隻是會掃描到這些不受腐蝕的[井]來進行記錄。

調查官不會親自下到山穀裡探查,這對老楊和小陳來說就是瞞天過海的好機會。

薑醒藏在車廂門口,多看了老楊一眼,不愧是有經驗的人,頭腦就是比新上任的擺渡人活泛得多。

這樣一來也解除了她的危機。

幾分鐘後,老楊和小陳將找到的幾個芯片全部扔進山穀,兩人又在車裡等了一會兒,見差不多到可以處理完畢汙染物屍體的時間,才調轉車頭返回。

這一刻很靜,荒野中隻有車輛行駛的聲音。

薑醒躺在車廂頂部,靜靜注視著天空。

如果有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會非常驚愕。

因為她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衣服破爛不堪,每一寸都浸透了血,身上破裂的傷口處在愈合中,翻出駭人的血肉。

血色多得都遮掩了她的五官。

薑醒忘不了今夜給她注射致死藥水的那三個人,全都是每日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麵,笑臉相迎喊她指揮官的得力手下。

他們出生入死好幾次,卻不想一轉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