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幫廚嬸子都是人精,哪看不出方成的心思,忍不住打趣:“呦,方成,這嬸子能用,妹子便不能用了嗎?”
這話將方成臊得臉都紅了,甚至不敢直視穆兮窈,隻道:“瑤娘妹子若想蓋,也隻管拿去蓋便是,裡頭還捂著我灌好的湯婆子呢。”
方成說罷,還真從棉被裡掏出一湯婆子來遞給穆兮窈。
四下,頓時傳來幫廚們“嘖嘖”的起哄聲。
穆兮窈稍顯尷尬,這方成都表現成這般了,她若再看不懂他的心思,那就是傻子。
她承認,這方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體貼且心眼也好,隻可惜她並無嫁人的打算。
可即使這般,為了維係方成的顏麵,她還是伸手接過,莞爾一笑,有禮地道了句“多謝方大哥”。
然話音才落,就聽得一聲馬嘶,穆兮窈捧著湯婆子,折首看去,笑意頓時凝在了那廂。
男人坐在馬上,離她不過百步遠,他一身勁裝顯出幾分沉穩威懾,眸光似沁了霜雪般,令人發寒。
然他隻遠遠與她對視了一瞬,便縱馬疾馳而去。
打自岑南回來後,穆兮窈在軍營也遇見過幾回林鐸,可他卻總對她視若無睹,好似全然不認識她一般。
一個人的態度轉變真的會這般大嗎?
此時,那廂從軍營疾馳而出的林鐸即便寒風襲麵,仍無法撫平內心泛起的燥意。
可他分明很清楚,那瑤娘對自己無意,而他大抵也難以對她負責。若強留她在自己身邊,以她的身份,注定承受良多。
既得不能許她安穩愉樂的將來,那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更何況,他也並未完全消除對她的懷疑。
然即便他一次次地提醒自己,可適才看到她對著那個趕車的男人笑得溫婉,便有一股難以自控的衝動險些支配了他,令他想要將那瑤娘關起來,再也不得對著旁的男人笑!
陡然意識到這個念頭時,林鐸怔忪了一瞬。
他,可當真是瘋了!
受了父母長輩那麼多年教養的他,竟會忖到這般禽獸不如之事!
似為了消解這股子煩躁,林鐸夾緊馬腹,隨著一聲“駕”,若離弦的箭一般在長街上縱馬疾馳。
抵達將軍府正門時,比往日快了近一盞茶的工夫。
他翻身下馬,還未進門,便見一小廝急急忙忙跑出來,見了他,氣喘籲籲道:“侯爺,出事了。”
林鐸蹙眉,“出何事了?”
“有孩子入了東麵的裕園,眼下已關了好幾個時辰了……”
聽得“裕園”二字,林鐸麵色微變,當即闊步往那廂而去,小廝半跑著艱難地跟在後頭,就聽那沉冷的嗓音傳來,“看守的人呢,如何進去的!”
小廝察覺到自家主子的怒意,小心翼翼道:“回侯爺,聽聞是一群下人的孩子趁著看守的去提水換食的工夫,悄悄溜進去的,那看守的見素來不曾出事,沒將鏈子鎖好,不曾想裡頭的動靜嚇著了那群孩子,其中一個怕那狗……侯爺您的愛犬衝出來,便一並將入了屋的那個孩子關在了裡頭……”
“不是未曾上鎖嗎?”林鐸問道。
既得如此那孩子為何不自己推門出來。
小廝明白林鐸心中所想,低聲解釋:“鏈子纏上了,想是那孩子太小,推不開,畢竟不過兩歲……”
林鐸劍眉霎時蹙得更緊了些,他眸光冷冽,眼中鋒芒銳利如刃,嚇得小廝一個哆嗦。
心下暗道不好,看來侯爺這回可真真是動了怒了。
裕園那廂,此時圍站了好些人,聽聞消息趕來的徐嬸已然哭成了淚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