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種很奇特的生物,她的名字,叫小白花。
每一朵小白花這樣的生物,必然都有一雙濕漉漉,霧氣蒙蒙的眼睛,與年齡無關,她容貌不是絕美,但臉蛋兒一定清純乾淨惹人憐惜,不論年齡大小,她說話的聲音一定嬌嬌弱弱,怯生生,欲言又止,不論對錯,永遠一副無辜的樣子,讓男人一見著了,就恨不得摟在懷抱裡憐惜一番。
而事實上,即便張倩如年齡還小,但是一朵小白花的資質,則早已練習得出神入化。
尋仙樓的禁製打開,然後,一身白色衣服,麵色純潔乾淨的張倩如帶著一眾丫鬟婆子朝著尋仙樓走來。
在張倩如身側,站著兩個比她年齡大一些的少女,這兩個少女一個額骨突出,下巴尖尖的,看起來一副刻薄的樣子,這個少女不是彆人,正是張倩如的表姐劉珊珊,而另外一個少女,大概有個十一二歲的樣子,她的臉蛋輪廓很深,眼睛斜長,嘴角微挑,這個小姑娘長相豔麗,微微一笑,便看起來一副媚態橫生的樣子,這個小姑娘張容兒也記得,是她堂姐張潔兒。
旁邊的劉珊珊且不說,這個張潔兒在前世,可沒少欺負張容兒,在曾清芳在的時候,張容兒的大伯母張天星的妻子李氏,時常來張家打秋風,順手牽羊曾氏房裡的擺件之類的,每次臨走的時候連偷帶拿,占了不少便宜才會走,而對於李氏的行為,曾氏從來不會說一句半句,臨末她走的時候,曾氏還會送不少東西給張潔兒。
張容兒的大伯張天星沒有修行的資質,隻是在老家過著紈絝子弟的生活,因沒什麼本事,在物質生活上,自然就要差很多。
張容兒覺得生母曾氏對這一家真的很不錯,那些逢年過節給的禮物就不說了,不少都是她娘家的陪嫁珍品,而李氏看中什麼物件,曾氏為人大方,見李氏偷拿了,為了張天河丟了臉麵,也是從來都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可恨對這樣一家子不錯,但是,這樣一家子卻是一家子的白眼狼,曾氏死後,對張容兒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且在前世,一直都幫助張倩如欺負張容兒,至於背後下狠手毒打什麼的,張潔兒更是沒少乾。
隻見尋仙樓的院子開了以後,幾個人看著尋仙樓一副花草頹敗的樣子,臉色都閃過幾絲詭異的興奮之色。
張潔兒眼珠一轉,道,“如兒妹妹,你就是心善,嘖嘖,容兒妹妹犯了錯誤,本來就應該一直被二叔關著的,如兒妹妹,你怎麼就這樣善良呢?竟然為容兒妹妹求情,叫二叔放了容兒妹妹?”
張倩如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幾分溫柔和怯生生,細聲細氣的道,“潔兒姐姐,彆這樣說,容兒……也是我姐姐啊!”,說話之間,幾度欲言又止,聲音充滿了對親情的一直眷戀,讓聽到她說話的人,都不由的覺得她心底善良,對她不由的帶著幾分憐惜。
劉珊珊在旁邊“呸”了一聲冷笑道,“如如,不是我說你,她算哪門子你的妹妹?哼,如果不是她那個賤人老娘使壞,阻礙姑父和姑姑的婚事,想姑父和姑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又怎麼會多番蹉跎,到後麵才生了你?如果不是她,如如,你才是元帥府嫡出的姑娘啊。”
劉珊珊說到後麵幾乎有些咬牙切齒,而張倩如,目光一閃,接著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道,“珊珊姐姐,快彆這樣說,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快走,我們去接容兒姐姐吧,容兒姐姐看到我們去接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她被關了三年了,我一直都在想著姐姐。”
旁邊的下人聽著幾個小姑娘的話,一路上,都不由的誇獎著張倩如心底善良,難得沒有架子,是個資質又好,脾氣又好,長得又美貌的姑娘。
一行人說話之間,便來到尋仙樓的院子中間。
而就在這時,大概是早已命中注定的吧,張容兒穿著一件舊的灰色袍子推開閨房門,一抬頭,就看到了張倩如一行人,張容兒朝著被眾人圍繞在正中的小姑娘看過去,而同時,張倩如的目光,也朝張容兒看過來。
張倩如的目光在看到張容兒穿著的灰撲撲的舊袍子的時候,畢竟年齡還小,城府還不夠深,眼裡幸災樂禍的神色一閃而過,張倩如立即嬌聲的道,“姐姐?你是容兒姐姐?”
張容兒目光有些漠然的看著她,下一刻,一個身穿綢緞,滿頭珠翠的小姑娘,立即如箭一般的朝著張容兒衝了過來,一切如前世一般,小姑娘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朝下掉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無辜的看著她,小臉好像包涵了無限的感情,隻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飽含深意。
“姐姐,你怎麼穿這樣一件我們府裡最低等的下人才會穿的舊衣服?我身邊的丫鬟碧水都不會穿這樣的衣服啊?嗚嗚,碧水,快把你的衣服先脫下來,讓姐姐先換上。”
張倩如一張皺巴巴的,白嫩嫩的小臉配合著那霧蒙蒙的眼睛,旁邊的下人都隻當她天真無邪,童言無忌,無人懷疑她的用心。
而死過一次的張容兒此時聽她說的話,卻心裡不由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