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容兒又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形容枯萎,隻一張皮包裹著一個骨頭架子似的老頭。
再次看到這個老頭,張容兒這才發現這個老頭和他在石室內看到的老頭有所不同,雖然兩人都是瘦得知剩下一層皮包骨,但是,這個老頭的眼睛和那個老頭的眼睛,卻是不同的。
這個老頭的眼睛,威嚴,高傲,強勢,即便這個老頭有些瘋癲,即便身形已經不成人樣,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個老頭自有一種藐視一切的強大,而反觀那石室內遇到的那個老頭,雖然模樣和這個老頭一樣,但是內裡卻差得遠了。
張容兒轉頭,那老頭雙目正灼熱的看著她,他在鏡子裡拍拍手,咯咯笑道,“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
他手舞足蹈,神情忽然像一個孩童一般。
張容兒愣了一下,道,“我是誰?”
“小碧!你是小碧!”,老頭說完她的名字,看向她的目光,隨即變得溫情脈脈,儘管那身體隻剩下一張皮,但是,張容兒心裡,卻不再感覺這個老者可怕。
“小碧?”
“小碧,來,過來我看看你!”
張容兒聽到這老頭說了這樣一番話以後,心裡一跳,然後,她的身形不由自主的,便朝著鏡子走去。
旁邊的榮浩和曹縱見狀,神色都是一變,隻是,兩人想要邁開腳步,卻一動不動,根本不能走開半步。
終於,張容兒走到了鏡子跟前。
然後,在鏡子裡,老者站在她跟前,雙目默默,他的手,緩緩抬起,伸到她的臉部,刹時,張容兒感覺到她細嫩的臉部皮膚好似被老者粗糙蒼老的手掌似眷戀,似憐惜的輕輕撫摸了一下。
張容兒的臉色,不由一變,因為,那老者雖然在鏡子裡,雖然,他的手也沒有伸展出鏡子,可是,張容兒卻有那樣奇怪的感覺。
良久,老者的語氣,逐漸變得呢喃又悲傷絕望。
“小碧,小碧,小碧……”
慢慢的,那雙狀似孩童的眼睛,逐漸變得滄桑又絕望,他那抬起的手,也緩緩的,緩緩放了下來。
一個冰冷又蒼涼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
“小姑娘,你可是曾氏後人?染盼月是你什麼人?”
“染盼月?這是我外婆!”
“原來她是你外婆,染盼月可還好?俞小碧呢?俞小碧可還好?”,說到俞小碧,這老者神色越發的急切,一雙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張容兒。
張容兒道,“回前輩,我外婆,也就是染盼月,在我母親出世沒多久,就難產死亡,至於俞小碧,晚輩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你沒有聽說過俞小碧?你沒有聽說過嗎?你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呢?她……她是染盼月的母親啊!”
張容兒任由他詢問,卻隻是默然。
良久,老者的神色,這才變得淡淡的。
他的雙眼,帶著無上的威嚴,鄭重對張容兒道,“如果有一日,你見到俞小碧,請代替我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了!”
“前輩,您……”,張容兒此時對這個老者的身份,也隱約有了猜測。
老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且貼耳過來,我還有事情要交代你!”
張容兒的耳朵不由貼過去,然後,她腦子一激蕩,腦子裡,忽然就多出了一份功法來。
張容兒看到這份功法後,神色不由又驚又喜,這份功法,不是彆的功法,赫然正是種子功法的母種修煉發訣,有了這部功法,張容兒以後,就不會再被曹縱操縱了。
老者給了張容兒這卷功法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曹縱一眼,那一眼裡,老者殺機陡起,冷哼一聲,曹縱立即的,“哇”的一下,便吐出了一口血來。
隻是老者雖然傷了曹縱,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卻並沒有取他的性命,他處置完曹縱,又淡淡的看了旁邊的榮浩一眼,隻那一眼,榮浩的身體,不由一冷,他臉色一變,身形好似也有些瑟瑟發抖。
隻是片刻以後,老者卻不再看他一眼,隻神色淡淡對著他們三人道,“既然你們三人此番來了此處,也是緣分,如此,都做好準備吧,我這便送你們去天坑秘境,隻是有一點,我需要提前對你們說明白,天坑秘境詭秘無比,危險無比,進去以後,也許就出不來了,也許就會像我這樣,永遠都出不去了,你們好生考慮清楚,願意離開的,我立即送你們出去,願意進入秘境的,也準備好,生死之間,自己選擇。”
老者說完話後,旁邊三人都同時選擇了進入天坑秘境。
張容兒看著那老者,不由自主問道,“前輩,真的沒有辦法幫助您出來嗎?”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容兒,淡淡道,“我的壽元也快到極限了,出不出去又有何區彆?所以,孩子,彆為我介懷,我住在這裡,也習慣了。”